第十九章 来自大海的呼唤（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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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最后将一滩难以名状的猩红色粘液从柳木做成的枡（一种酒器）中倾倒进水池。

每一滴液体落进器皿就炸开一小捧气泡，绿色的雾气和红色粘液相互搏杀，最终在让人毛孔发寒的嘶嘶声里蒸腾出蓝幽幽的云雾。

蓝幽幽的云雾没有消散在瓢泼而下的暴雨里，反而迅速将四周的空气同化蔓延，水波般的色泽在甲板上方的空气里浮动。

蓝雾包裹中，一块一块绿色锈迹出现在众人站立的地面上，光洁的油漆变得斑驳，铆钉老化脱落。能被用作游轮甲板的钢材都经历过严格的防锈处理，就算是在高盐度的海水里浸泡一年也不会生锈。

现在，它们的“时间”好像被这些蓝色的雾气偷走了。

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仪式的鹰隼看着这诡异一幕也有一些不安。

他看向正用一柄长木勺搅拌池水，嘴中念念有词的祭祀，祈祷着快一点进行完仪式。

祭祀是这次重要仪式的主持，也是歌诗利亚号上旧日隐修会成员里唯一一个没有戴面具的人。

鹰隼不知道祭祀到底是不是人。

旧日隐修会里总共有13位祭祀，无论寒暑，他们永远穿着密不透风的长袍，脸上带着黑色纱罗所织成的羃?，除了吃饭和饮水，连睡觉时羃?也不会摘下。

他见过祭祀吃饭的样子，在掀开的羃?之下，不是一张脸，而是一团黑色的雾气！鹰隼觉得吃饭时与其说祭祀们是在用餐，不如说正在把小块小块的食物送进黑雾里。

隐修会内有人说为了满足主持仪式的要求，祭祀们的脸上被施加了永固秘术，这些黑雾可以让他们断绝与人间的联系，也有人信誓旦旦的传言所有的祭祀干脆就都是复生归来的亡灵。

他们是旧日神明的第一批使者。

鹰隼原本对这样的说法嗤之以鼻，可是现在他动摇了，四周的环境实在是未免太像鬼蜮。

无尽的暴雨，翻涌的海浪。

游轮船舷处原本镶嵌着橙红色的霓虹灯，在海上航行的夜晚里，这些霓虹伴随着歌诗利亚号高耸的主建筑上各色彩灯会让巨轮化作在夜幕里长明的琉璃宝塔，美的惊心动魄。

然而此时，没了其他部分彩灯映衬，自动感应开启的船舷小灯珠像是在漆黑夜色里的磷火，幽幽的漂浮在黑夜里。

从器皿里迅速升腾出蓝色烟雾是漂浮着亡者怨灵的冥河，不黄不红的灯珠漂浮在冥河之上，恰如鹰隼小时候盂兰盆节上放的引魂灯。

祭祀是冥河上的勾魂使者，他们这些带着面具的男人恰如百鬼夜行。而四周海浪深处的魂灵唱着古老的悲歌。

这歌声真的是悲伤啊，心脏像是被一只巨手卡住，无尽沧桑扑面而来，让人不由自主的落下眼泪。

可你又不由自主的想听下去，就像上瘾了一样，封釉中的歌声悠扬缥缈，凄清中透露着……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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