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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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战国末年，周室衰微，秦国推行变法，受到天下猜忌。末代周天子姬延联合山东六国合纵攻秦，反被秦所败。正当秦国大军出关，欲一举吞灭二周之时，一场奇怪的天火降临战场，双方士卒无一生还。秦人只好暂时收兵，周室保留了东周国这一残存血脉。

然而，围绕天下的争夺才刚刚开始，对这场天火背后真相的调查也在各方秘密展开…

第一章天火重生

周赧王59年，延续了八百年的大周朝已走向最后的末路，为了苟延残喘，或者说是为了早已名存实亡的王室颜面，太师姬命使尽最后一丝力气，撺掇六国出兵讨秦，不料反被秦军主将蒙骜率军打过函谷关，一举吞灭西周国和周王室所在的洛邑，赧王姬延羞愤而死，周室宗庙尽毁，姬命逃入东周国，在这片周王室仅存的巴掌大的封地做垂死挣扎。

巩邑郊外，东周国封地的一户贫穷的茅屋内。十一岁的君槐正伤心的看着卧病榻上的阿父，昏黄的陶灯映衬着阿母泪盈盈的双眼，只有卧在门口的大黄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摇着尾巴慢慢眯上眼睛。

阿母把墙角堆着的酸果抓起一把，用手一颗颗擦干净，拼命塞到君槐衣袋里，这是儿子临别前她唯一能拿出手的东西。

村里的壮年男子都被抓去充作兵役打仗了，丈夫常年卧病不能出征，只能由11岁的儿子顶替。君槐毕竟才十一岁，连刀剑都拿不动的年纪，到了战场能做什么呢？

可乡官蔡朱说了，所有男子都要充丁去参加这场诛灭暴秦的战役，这是周天子的意思，天子的意思任何平民都不能违背。拿不动刀剑没事，可以进宫去当宦官，天子身边正缺少君槐这样的伶俐少年服侍呢，也算是为诛灭暴秦尽一份平民之力了。

君槐朦朦胧胧知道进宫做宦官是什么意思，他不愿意受这份屈辱，可年少的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茅屋外响起一阵叮叮咣咣的摔打声，是乡官蔡朱又来抓丁收租了，他每次来村里，都要每家每户走一趟，把乡民家里仅有的饭食和陶器搜刮满满一麻袋，美其名曰收租抗秦，其实是拿回去换成钱币，奉承那些住在城中的皇亲贵臣。

阿黄警觉地抬起头，夹紧尾巴冲门口汪汪叫了两声，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呜呜声，似乎也感受到了家里气氛。

“跑！”阿父用力锤着床榻，挣扎着坐起来，“阿父阿母救不了你，槐儿自己逃命去吧！”

阿母抓住君槐的手，泪眼婆娑道：“槐儿才11岁，叫他逃出去怎么活？”

阿父道双眼含泪，愤愤的说：“逃跑或许还能活命，跟着蔡朱走只能死在战场或者当个一世屈辱的宦官。”

阿母泪眼汪汪望向君槐，似乎在诉说最后的诀别。

君槐眼泪汪汪装满一口袋酸果，还没来得及离开，就听蔡朱一脚把外屋房门踢开，一阵叮叮咣咣的翻动倒西，说道：“真是扫兴，穷的连根钉子都找不见，我今天专程过来接你儿子进宫，快叫他出来吧。”

阿母哭着不让爪牙进入里屋，君槐趁机翻窗逃走，身后传来一阵阵抽打声和阿父阿母的哀嚎声。

君槐在夜色中狂奔，朝村子后面有一个突出的山包而去，那是他经常玩耍的地方，记得山顶上有一处蒿草茂密，既能藏身又能看村庄，还有一颗酸果树可以填饱肚子。

一路荆棘在他身上刺破无数道血痕，君槐只顾逃命，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一连数日，君槐躲在山顶上不敢下来，渴了就喝树叶上的露水，饿了就摘些酸果充饥。这种酸果是洛邑附近特有的产物，虽酸涩难咽却极能当饱，饥饿难忍时只要吃上一颗，立刻就会感到周身体力充沛，是穷苦人拿来充饥的好东西，但若是吃得太多，也会导致血脉不畅，头昏目赤，所以富贵人家从来都不食用。

第七日的清晨，君槐在晨曦中醒过来，睁开昏昏的双眼。连续吃了数日的酸果，君槐只觉得眼花耳鸣血脉翻涌，体内有一股想要爆出的脉动。

他慢慢爬上那颗酸果树向下看去，晨雾中的村子还在沉睡，北边的大河像一条黄色的绸带静静铺陈于平原和山峦之间。

这里是秦国东出函谷关进入中原六国的要道，此时的气氛却让人感到有些诡异。

只见从东侧的河谷中走出一队兵马，为首的将军骑着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斜挂着头盔，披甲敞开着，面前打着周天子的旗帜。将军身后乱糟糟打着五颜六色的军旗，君槐只认得有一面是赵国的旗帜。在将军的招呼下，队伍正乱哄哄的向前开进，士兵们有气无力的喊着口号：“诛暴秦——兴周室——”

西侧山谷中，也出现了一队黑色的兵马，正全速向前奔袭。为首将军盔甲鲜亮，身后扛着一面黑色大旗，上面清晰地写着一个“秦”字。

“又开始打仗了！”君槐心道，“不知道阿父阿母现在怎么样了，阿父的身体能躲过这些乱哄哄的兵马么？”

转瞬间，两队兵马已经在村子的一侧相遇，在秦军冲击下周朝的军队瞬间乱作一团，那周朝将军还算勇猛，大喝一声“诛暴秦”，一马当前冲向秦军，然而后面打着各色旗帜的士兵们却各自为战，很快就被勇悍整齐的秦军冲散分割。

战斗似乎很快就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