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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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没听到一旁程小东的声音，金咏生暂时停止了之前自己的那些思绪。他又回过头来看了过去，当他看到那依旧怔怔的神情时，又是一笑：“怎么了，小伙子？是不是觉得，我年轻的时候很叛逆呢？呵呵...”

“呃...”

“其实我也是迫不得已，而且那时候...呵！”

金咏生轻轻一笑：“年纪轻轻嘛，外面吃过苦头吃过亏，所以性子有些倔，父亲母亲反复说的那些话，听得多了也就有些耐不住性子，有些不爱去听了，所以后来也就任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

金咏生说完有顿了顿，继续道：“哎...即便是现在看来，当年的自己跑到北京，还是显得很是冲动。当年我是不计一切后果遛来了这里，身上的钱也不多，来到这儿仅仅过了几天，就所剩无几。好在打工的地方提供吃住，不然的话，我肯定会饿死在这个首都城市里。”

“那，后来呢？您当初来这边以后，您家里人后来知道了吗？”

“呃...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都不知道。”

金咏生接着往下说道：“那时候街上几乎还没什么公用电话，再加上工厂里头，做流水线的一天十多个小时都在工作，每天都累得我不行，下来之后有时候连饭都顾不得吃我就直接回宿舍倒床上就睡。”

“嗯...那老先生，您的家里...”

“是啊，家里人因为我那次偷偷的遛走乱了套了；父亲自从因工残疾后，身体就变得不如以前那般好，再加上我那次不打招呼的出走，让他们以为我走失了，整天都在找我，打着寻人启事...这些也是后来，我母亲说给我听的。”

“呃...”

“不久，父亲身上的病情加重，没过多久，便去了；父亲生前喜欢抽烟，原先早已经得了肺癌，以前在家的时候，偶尔看到他胸口疼的模样，我问过他，他却说没什么大碍...现在想来，哎！要是我当年不偷偷遛出去，父亲的心情也不会便遭，也不会那么早便去了。”

话刚说完，金咏生眼眶中先前早已饱含着的热泪，不一会儿，斗大的泪珠便着实从眼角边流下。看着面前老者这老副泪纵横的样子，程小东一下子心里不知道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番，竟忍不住也有种想哭的冲动。

“金老先生，老先生...”

程小东顿了顿，“您也别太伤感了，您也是为了改变自己家庭的状况...”

“可是，为此我却失去了一个我身边最亲的一个人！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况且，在那个年代，我也根本不知道我将来会有什么样的变化，会走什么样的路子。”

金咏生继续道：“虽说那时候年纪小，但是我还是知道，只读完高中，恐怕也找不到什么好路子，更别提有个什么好前程能够光宗耀祖了呢。”

这天晚上，程小东与金咏生聊到了很晚。而从他的口中得知，他也是很久很久没能与人聊到那么晚的时间了。

躺在床上，程小东时不时便想起先前与金老先生的那些对话，那些以往的陈年旧事，再度随着之前的思绪而浮现在眼前...

往日的陈年旧事，那个几年前的自己，还有在那样一个时候，在家中与父母、弟弟他们的对话，他们的表情反应...都像是一张张电影胶片一般，一幅幅翻开了来，伴随着一声声“哗哗”的放映机运转的声音，这些胶片中的情形又从他自己的眼前遛过。

对于自己当初的那个决定，在心里，程小东没有哪怕丝毫的后悔之意。因为他自己一个人的放弃，而成就了家里后来经济条件的改善以及凑足了弟弟大学头三年的学费。

不仅心中无悔，相反，还倒有一些自豪的感觉。

若是当初自己没有放弃学业，那么也不会成就后来弟弟在学业上的突飞猛进。

本来当初，当弟弟程旭知道他要因此而放弃学业的时候，主动说他自己也要放弃出去打工改善家里的条件，不过却着实被程小东给劝了下去。

一来当初弟弟的学习成绩要比他自己要好很多，二来弟弟年纪小，再说家里供一个孩子读书还是能够维持的。若是两个人都放弃的话，那么他自己的那番心意也就变得没有什么意义了。而之后弟弟更加努力学习，并在后来如愿考到了天津一所很有名的高校，这让全家人都很兴奋。

这么一想下来，心中顿时有种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感觉。

想着念着，程小东不知不觉眼前渐渐迷糊了，便也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当程小东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是亮堂堂的了。

要说北京这个地方，每天的清晨就是亮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