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公平对我很重要

天光放亮的时候，蒋达看到面前完成考试的三人，略显惊诧。尤其是接过童沐央奉上的那只殳头，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把玩了好久，不肯说话，偷偷用眼神瞥向正襟危坐的董书生。童沐央心中暗想，看来不能被这货五大三粗的外形给骗了，他明显知道镇北史和董书生之间的微妙关系，所以才不愿轻易表态。

一旁的沈卿卿也心事重重。本来她想协助沐央盗取铁殳，偿还他帮自己完成挥刀断流的人情。可不想最后还是由他协助自己从羽林禁军的包围中脱困。她最不喜欢欠人人情，尤其还是这个极其讨厌的童沐央的人情，但是似乎又躲不开这个宿命。

更让她心中疑虑的，是昨晚午门脱困后，她其实并未走远。柳南星现身对抗季荀，禁城内金龙归位，虎啸龙吟收回了天雷的神通，这些异象她都看在眼里，虽然她答应柳南星此事不会告诉任何人，但镇北史的用意以及这诡异的天象，都令她难以释怀。

只有释空心思清澈，一觉醒来，发现卿卿和沐央都已经完成各自的任务，开心的询问蒋达，“蒋叔，我们这算是通过了吧。”蒋达却把铁殳递与董书生，不置可否。

看蒋达一直用眼神询问自己，想让自己来表态，董书生虽有不满，也不好当场发作，他接过铁殳检查一番，又略带疑惑的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柳南星。柳半仙双目微闭，一副德高望重，超然物外的样子，董书生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异常，轻咳一声，“那接下来，准备灵修和神修的考核。”

相对于武修的考试，灵修考的略为轻松。灵修的主考姜彧，是个四十开外的大叔，面相和善，在北卫司里人缘最好。沐央刚来北卫司的时候，还曾经在他的手下学习过。姜彧向柳南星和董书生分别各施一礼，然后面对众人朗声说道，

“灵修入道既需要天帝恩赐的机缘，也要有事主的坚持和念力，因此灵修之力不可一概而论。戒灵一脉既然上承天赐仙脉，下负守戒之责，自然需要有修灵的天赋，但修行之途需视个人的天命所归，入道无先后，悟道无高低。因此，灵修之考，只需各位尽己所能，一展对天地元气的感悟即可。”

说了这么多，下面三人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姜彧对着大家一笑，“自由发挥，自由发挥即可。”

三人眼神交流一番，也不知什么叫做自由发挥，又是小光头释空先跨一步，“俺是武修的路子，俺师父告诉俺，修武之人不能搞花架子，修武追求的目标只有两个，一个是力量，一个是速度，这两个目标达到极致，就是修武之人的厉害之处了。”

姜彧点了点头，“空相法师大繁就简，确实如此，力量达到极致，速度超越对手，那武修就是无敌的存在。不过力量和速度的提升，其实也体现了你对这个世界元气的感悟。”

释空得到了鼓舞，想了想，请人从厨房端来一块豆腐，让沐央帮忙拖着放豆腐的瓷碗，“央子哥，小心别让瓷片划伤了。”

沐央摸了摸他的光头，“兄弟，放心，让哥看看你的本事。”只见小光头暗自运气入掌，隔着老远沐央就感觉到那只肉乎乎的小手瞬间变得如同顽石一样坚硬。释空的手掌照着豆腐大力挥下，只听啪的一声，用来盛豆腐的瓷碗瞬间碎裂几块，而那块直接被掌击的豆腐只是晃动几下，毫发无损。

“好！”围观的众人不禁喝起好来，连不苟言笑的董书生都不禁微微点头，释空小小年纪，把力量和速度控制得如此精准，或许他自己说不清楚，但这已经渗透着对天地元气的感悟和操纵。

沐央为释空喝彩完毕，又把昨晚刚刚悟到的聚水铸冰那一幕演示了一遍，只是白天气温略有回升，这个铸冰的过程又多耗费了些心神和时辰，但也惹得众人纷纷叫好，连一直不露声色的柳南星也不由满意的捋了捋自己颌下的长须。

卿卿最是心高气傲，看着释空和沐央都在大家面前露了脸，自己暗自较劲，一定要让众人更加惊艳才行。她自小师从终南山散仙铁蒺藜，除了学习武艺，更是继承了铁蒺藜那股子藐视天地的傲气。她走到院中那株仿佛沧桑老者的百年银杏下，如今入秋已深，老树早已摇落一身的金色扇叶，空留一冠如枯骨般在寒风中瑟瑟的老枝，卿卿沿着粗壮的树干转了几圈，最后在老树底下，捡到了一颗干枯腐落的白果。卿卿双掌合十把白果护入掌心，巧目流转，缓缓闭上，朱唇轻起，对着掌心念念有词。

须臾，葱葱玉指微微张开，一颗鲜绿鲜绿的嫩芽竟是从先前已经干瘪萎靡的白果中探出了头来。这一招扭转乾坤的还灵术顿时让院子里鸦雀无声，没有人叫好喝彩，因为众人都瞪大了眼睛，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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