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何为天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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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沐央的伤已经养了一个多月。从能够起身活动起，他就坚持研习奶奶留给她的子午静心功，等他心情稍稍从清修的悲痛中恢复过来，柳南星一边指导他调息吐纳恢复伤势，一边继续督促他研习武功。但是看得出来，东四血战，少年被击败的，不只是武功，更有原本就很脆弱的自信。

这天，童沐央静思冥想，心情却久久不能入定，想起生死未卜的奶奶，想起在自己面前惨死的段涵宇和清修，他看着自己的拳头，长吁短叹起来。一旁督促他的柳南星看他颓废的样子，也叹了一口气。

“柳大人，如果戒灵卫连自己都守护不了，那这个传承还有什么意义？还谈什么守护天诫。再说，天诫到底是什么，也无人能说明白吧。”

本想着柳南星会再教育自己一番，哪知这半仙之体的老头竟然一言不发，叹过气后，眼神空洞的眺望窗外。

天启元年，金秋渐去，北卫司院中那株粗壮的百年银杏，摇摆着一冠黄灿灿的扇叶，显得高大庄严，又莫名的有种英雄迟暮的沉重。

“唉”柳南星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就在童沐央准备洗耳恭听的时候，老爷子说了一句差点让少年又喷血的话，“想当年，我也如你这般迷茫，那时的小白年轻气盛，狠狠的训斥了我一顿，那时小白可真漂亮。”

柳南星从不在童沐央面前掩饰自己对金素兰的爱慕，让懵懂的少年常常接不上话，不过这次，童沐央倒是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就是关于玄清子。

玄清子虽然已经是“悟世”的修为，但畜生像却未脱净，而且荼毒生灵，以邪术增加自己的修为，正是戒灵卫重点布控的对象。不过，以童沐央的对战经验，这样的怪物，戒灵卫中有把握匹敌的人物也不算多，如果，戒灵卫真是天帝创世时，遗留在人间的一把戒尺，那这戒尺在它要责罚的罪恶面前，显得也越发柔弱了。

柳南星像是也思考过这个问题，终于拿出长者风范的教化起来。天帝遗留人间仙脉，始于上古传说，但是无数的先贤和历史，都或明或暗的加以印证。只是仙脉既然遗落凡间，它的存在本身也要安守天诫。

天诫到底是什么，天诫就是规矩，这仙脉遗落人间，自然也要守人间的规矩，可以看做是一种天赋，更多的是一种机缘，或者是一种容器，只有继承仙脉的人通过自己的修行，把这个容器慢慢填满，戒灵仙脉，才能真正体现出它的价值。就像玄清子这样的异数，虽是出身魑魅魍魉，其实也是因为执着于修行，他们的一身本事也要靠自己慢慢去修，去悟，才能逐渐积累出如今的境界。

但也有真正的异数，比如传说中的饕餮，这种神兽不存于世，因此罕有目睹其真容的，但天道轮回，每次重现世间，则人间必会经历一场生死浩劫。

柳南星刚要继续传道，院子里咯咯的笑声传来，是卿卿带着释空从外面游荡回来了。柳南星爱抚的拍了拍小光头的明亮的秃头，

“你们两个小鬼，又去哪里玩了？”

释空一脸的兴奋，还没有平静下来，一边喘着大气，一边嚷嚷，“柳爷爷，这皇城到底是人多，刚才卿卿姐带我去天桥逛了逛，好多好玩的把戏啊。还有一个叔叔竟然能上刀山。可惜了他那么厉害的功夫，耍把式卖艺可惜了，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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