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巧合

第三百四十九章：巧合

世子爷被陈捕头带到公堂上时，现场的气氛一度非常凝重。只不过他是一向不是个会照顾别人感受的人，开口便数落起言若公主来，“你挺着个大肚子还到处跑什么？就不怕有个好歹，老寒家家绝后吗？

公堂上的几人都没好气地睇了世子爷一个大白眼，才刚就因为张萩提了一句寒诺气氛才僵下来，世子可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是得小心，我腹中孩儿可宝贵着呢。”言若公主冲着张公子微微一笑算是警告，没忘记把李盗酒叫过来的正经事，“当年我托你查谭佩蓉的事，这么久了你也没给出一个交代。

事情李盗酒已经听陈昭宥说了个大概，借口也早已找好了，“没找到人，没脸交代？”

言若公主与世子爷相处了十载，脸这种东西，在二人之间是不存在的。她瞪着李盗酒，却并不当面拆穿。毕竟，若非荒院中挖出那两具尸体，她自己都想不起来还有这档子事。

公堂上几双眼睛都直勾勾地瞧着世子爷，而在此中还有一双含着些许湿气的明眸。纵然世子爷铁铸的一颗心，眼见美人泫然欲泣，也生出几分怜惜来，只得实言相告：“三年前发生的事有点多，我将此事托给了朱老大去查，他只查到那谭佩蓉曾经在西市一家酒楼帮厨……”

三年前发生的事确实有点多，包括崇奉帝去世，新帝登基；包括邱逸棠下嫁了敦亲王，而他则娶了何四妹为妻。这几桩大事撞到了一处，别说是李盗酒，就连谭馨都没抽的出空去管自己姑姑的事，否则此事怎么会拖了这么久呢？

谭馨本是有求于人，自然没有立场去责怪世子爷办事不尽心；言若公主与世子爷一向要好，自然没有必要为一桩过去多年的事和一堆白骨同人计较，这一页便算是有效地接过去了。当务之急，是要调查谭佩蓉之死，还她一个公道。

京兆府的差役已经尽数派出，循着谭佩蓉这条线索查下去，虽然时隔三年，但保不准就有那些记性好的人。堂上几人皆无话可说，倒是张萩取了一张画出来，递给谭馨，问：“这幅画上的人，可与谭佩蓉有出入？”

谭馨细细看了那画，只见画上一男一女，男人面颊消瘦身材矮小，女人身材丰腴手掌宽大，两个都只穿了薄薄的白衣。她点了点头，“约莫七八分像了。”她将画递到张萩跟前，在嘴角指了指，“姑姑这里有一颗小指大小的痣。”

张萩便向文书借了笔来，在谭馨所指之处点了一颗拇指大小的痣，随即逞到公案上让他们过目，说：“这是在下根据那两具尸体的骨骼描绘出来的图，或许对寻找线索有帮助。”

琴棋书画对于绝大多数的富家公子来说，都会一点，也有像何乾这样，将画画当做自己兴趣的，但要像张萩这样单凭人体骨骼绘出一张七八分像的人物画像，除了在绘画方面有非常高的造诣外，更要对人体的每一块骨骼都了如指掌，除了知道它外在呈现出来的状态之外，更要了解每一块骨骼在经年累月特殊环境中产生的变化的同时、包裹着它的肌肉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就连廉城这个办老了案的人，也不敢说自己对尸体了若指掌！而张公子，年才而立！

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廉知府看着手里的两张画像，欣慰后继有人的同时，又不得不感叹自己是但真老了，不太中用了。他将画像递给了陈昭宥，查访这些事自然是需要下头的人去办，眼下他要做的事就是汇种、挑拣各方的消息，然后根据这些消息让案子尽快突进。

陈昭宥拿着画像准备要走，却被世子爷一把拦住，将画拿过去细细看了。刚才李盗酒就瞄到一眼，并不确认自己是否看错了，此刻细细看过，神色不自觉地变得复杂了。

张萩最会察言观色，眼看着李盗酒如此神情，便知道是这画像令他想起了什么，很有可能是与那具男尸的身份有关的消息。他也不着急询问，只上前将那张画接过来，自己又细细看了半晌，才说：“这张画像与死者有七八分像。”

李盗酒看了他一眼，随后目光又落在画像上，喃喃道：“不是七八分，是十分了。”

张萩笑道：“看来世子知道死的另外一人是谁了。”

世子爷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抬起眼一一看过公堂上的人。这些人中，李言若可以排除在外，她带来的剑竹是文成帝的人，是有嫌疑的；死者谭佩蓉是谭馨的姑姑，若说此事是她计划的，也说得通；廉城上了年纪，又是刑侦出身，以青天为名，此事是他策划的可能性不大；陈昭宥的嫌疑可以排除，他做这一切对他毫无意义；张萩正在调查秦岚之死，若说此事是他一手安排的，倒也有可能！

又或者说，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只是他生性多疑想的太多了？可这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秦岚死了，张萩刚刚查到了三年前失踪的李显的头上，这人便出现在了他以一具枯骨为原型的画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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