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
整个苏府都张灯结彩,四处都是彩色布条,苏桐亲自坐镇于正厅,他眼瞧着众人将所有东西都挂在需要的位置,看到原本死气沉沉的苏府一点点有了光芒,这才露出了满意之色。
婢女陪着凌卿寒从后院缓步而出。
凌卿寒已经换上了一身全新的,带着江南特色的衣物,脸上却依旧毫无喜悦之色,嘴唇微微泛白,看到苏桐的时候,也只是别过头,若有若无地露出了一抹淡然的笑意。
“怎么起来了?”
苏桐匆匆迎上前,从婢女的手中接过凌卿寒,亲密地扶住她。
凌卿寒黛眉微蹙,不动声色地抬起手,躲开了苏桐的手,别过身子,冲着他微微笑了笑。
苏桐的手停在半空,犹豫了许久,终于缓缓落了下来。
“你看看,还有什么地方是你不满意的吗?”
苏桐说着,引着凌卿寒向前走上几步,抬着手,四处指了指。
“都好。”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
待到苏桐再度望向凌卿寒,却见她已经无精打采地坐在桌边,一双手交叠着放在桌面上,垂着双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从拿到那封和离书以来,凌卿寒便一直是这副样子,苏桐始终不想去看,不想去想。
他做了个深长的呼吸,勉强定下心神,露出笑意,快步上前,望着凌卿寒,低声问道,“寒儿,你若是觉得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说出来,我吩咐他们再重新去弄便是了。”
话音落下,这才瞧到凌卿寒仰起头,凝视着苏桐,唇角微微扬动,勉力露出笑容,摇摇头,“什么都好,你拿主意便是。”
苏桐原本还能尽力维持笑意,可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那笑容终于完全僵在唇边。
他吩咐婢女们下去伺候,自己坐在凌卿寒对面,不管凌卿寒是否愿意,一把握住她嫩白的双手,直勾勾地凝视着凌卿寒。
“寒儿,是他给了你和离书,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凌卿寒的双目猛然镇定了几分,一下子从苏桐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拧着秀眉,沉声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犹豫?我不是已经答应了嫁给你吗?”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不安和恼火。
苏桐只觉得心底涌动而起一阵说不出的怒火。
见凌卿寒起身要走,他一把抓住了凌卿寒的手腕。
“苏桐,你做什么?”
凌卿寒慌乱之下,抬手挣扎,想要甩开苏桐。
可她越是挣扎,苏桐的手便握得越紧。
无奈,凌卿寒只能别过头,凝视着苏桐,双眼微微挑动两下。
“寒儿,你的心不在我这里。”
苏桐那双漆黑的眼睛,直愣愣地凝视着凌卿寒,眼底闪烁着一抹异样的光芒。
这样的眼神,凌卿寒曾经也在楚衔皓的脸上看到过,不一样的是,当时的楚衔皓并未让凌卿寒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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