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恶果

一直听说捞尸工规矩多，是个很神奇的职业，今天总算开了眼了。我想着，既然爷爷跟十三爷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那王老板不好再为难人了吧？

事实证明，我想错了。听到捞尸工的规矩后，王老板忽然就笑了：“一个破打捞的，哪里来的那么多破规矩？我还不信了，你今天给我下个水试试，真死了人，我顶着！”

王老板一拍胸脯，恶相毕露。

这时候我跟村长都吓傻了，再看爷爷跟十三爷，那真是见过大风浪的，面色丝毫不改。爷爷起身，朝王老板拱了拱手：“这位先生，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跟十三爷早就看出来了，你非要这么坏了规矩吗？”

王老板脸色一变，咬死道：“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一句话，给不给捞吧？”

爷爷沉默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给，给！”

王老板胜利了，挺着啤酒肚露出得意的微笑。我无比生气，爷爷就这么认输了吗？他平日里的骨气哪里去了！

我正气闷难平，爷爷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我摸不着头脑了：“捞尸可以，不过，得三天以后！”

说完这句，爷爷回头看了看十三爷，他老人家拄着拐杖对爷爷微微点头，表示认可。王老板也不含糊，直接往桌上拍了两万块钱：“这是定金，三天以后我来收尸，希望二位言出必行！”

王老板走后，我责怪爷爷不该答应他，爷爷却摇了摇头，叫我什么都不用说了，还让我这三天不要吃肉，也不要下海。

这三天我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我让胖子给我请了假，再也没下过海。第三天早上，我正期待着会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的时候，胖子火急火燎的跑了来。

“水啊，你快去看看吧，河边有人溺水了，张队带着人已经下去了，但是人还没找到！”

我一听，赶紧套了件衣服就跟胖子往河边跑。这一次的出事地点在我们附近的一个景区，据说是游客嬉闹的时候，不慎落水失踪。

由于是旅游旺季，我们赶去的时候河边已经聚集了不少游客，张队带着几个救生员正在忙活，几个猛子下去人也没找到。

这时候张队在水里跟我招手：“陈水啊，人找不到，你说该不会跟上次那事儿一样吧，你赶紧去找一趟你爷爷！”

旁边的一个年轻男孩一直在哭，声音很大，搞得我听不清楚张队在说什么。我迟疑了一会儿，就见这男孩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小薇啊，你可别出事，你千万别出事啊！”

人越聚越多，情况也越来越乱，场面眼看就无法控制的时候，有人喊了一声“闪开”，我回头一看，是我爷爷跟十三爷来了。

这俩老头风尘仆仆的相互搀扶着，我爷爷手里还拎着一只破竹筏子，走到近前就把竹筏子扔到了地上。

“爷，你这是做啥？”我有些傻眼。

爷爷看也不看我，挽起袖子回了一句，下海捞尸！周围的人都震惊了，纷纷议论着爷爷的话。那人掉下去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如果及时相救的话，应该还有一线生机。

况且当着家属的面就这么说，爷爷当真不近人情。那些看热闹的就开始指责爷爷，说他肯定是想挟尸要价。

这时候又有一个人冲进了人群，一脸的焦急，挺着一个啤酒肚朝海里张望。爷爷回头一瞧，说道：“哟，王老板来啦，你等会儿吧，人一会儿就给你捞上来！”

王老板气得破口大骂，我心里一下子就惊了，原来落水的人，正是王老板的女儿！得出这个结论后我看了一眼爷爷，不会这么邪乎吧，三天前爷爷就算到了王老板的女儿要落水？

现在情况纷乱，我也没时间去刨根问底，就竖起耳朵听爷爷跟十三爷的讨论。十三爷指着远处只对爷爷说了三个字，进去了？

爷爷点头：“嗯，进去了！”

张队带着人忙活半天，早已筋疲力尽，见爷爷来了，他便招呼大家上岸，张队问爷爷，人能不能找到？

爷爷没回答他，只是说让他帮忙，将这些围观的人散开在外面，不要影响了他。张队长又把救生队的同事找来，大家手拉着手围成一圈，将无关人员挡在了外面。

“娃子，我跟你十三爷不能破了规矩，今天还是由你代替我入水吧！”爷爷转身对我说道。

重任一下子落到了我肩上，我整个人都精神了，对着爷爷跟十三爷保证，要他们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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