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还有一个月

“可是老四之兴趣却并不在于武道，也无心仕途，他喜欢琴棋书画。袁明子也不强求，便顺其所好，于是重点教授了一套决定轻功身法后，便顺其自然的把老四培养成为了一个野外散人。”

胡濙说到这里，这才停顿了下来，端起了手中茶杯，不想茶水已经冷却，他微微叹了口气，却仍旧饮了下去。

人还未走，茶却已凉。入口之后，喉咙便觉得一股冷意垂直的扑了下去，可是经由胃的暖化后，那股凉意终于完全消失了。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有前因必有后果。所以不必在于结果，只有去默默的承担它，然后向前看才能有出路。

胡濙相信邓霖必能听懂自己的故事。天道门自始至终，就从没在江湖中出现过，所以这个故事不但是他，相信郑和也是一样，还是第一次跟旁人说起。

邓霖听的非常的仔细。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移动过，哪怕是一根小指头都没有抬起过。胡滢的故事中，虽然没有点到全名，可是也已经把之前的真相淋漓尽致的展现在他的眼前了。

天道门虽然隐蔽，可是邓霖本就是韦青铜的徒弟，所以对他来说，故事里的所有人都不是外人，全都是自己的师祖、师叔、师伯。原来自己竟也是天道门的唯一一个第三代传人。

于是之前发生的很多不解之惑，如今都豁然开朗了起来。

他终于明白了郑和为何会韦陀指，于是视线不由自主的射向了郑和。郑和微微一笑，回报以鼓励的神情。

从那瞬间接触的眼神中，邓霖便又明白了郑和当初为何突然教授了他平生绝学“朝天一棍”。原来郑和早就看出了只有邓霖才是日后和方啸觉一战的唯一人选。

邓霖叹息，可是一只手却悄无声息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胡濙不知何时竟已经潜了过来。从没见过胡滢动过手，不想他的轻功也是如此的上佳，邓霖不觉心中一震。

背上传来了温和的暖意，层层叠叠的缓缓钻进了自己全身的经脉中，让自己甚是舒服，胡滢的内力竟是如此的深厚，决不在自己之下。况且当胡滢的内力遇到自己本身的内劲后，竟然马上相融了起来，果然是与自己的内劲同出一途。事实不容争辩，胡滢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本就是同一门派。

恍然中，邓霖想到了碧玉佩的事件，一下子他全明白了。

胡濙挑选了他的父亲作为棋子安插进了蜀中唐门，本来就是有所报答的。那就是让邓霖拜入了韦青铜门下。也只有胡濙有资格要求四师弟收邓霖这个徒弟。并同时把那柄方啸觉的小墨刀交由了他，也就是送了邓霖一甲子纯正的“天道门”功力。其实也就是已经把邓霖作为了天道门第三代掌门人了。

这是如何大的诱惑啊，难怪钟纳川肯对胡濙惟命是从。钟纳川并非天道门门下，所以方啸觉的内力是他吸收不了的，既然自己的儿子能有如此的福分，作为爱武如痴的钟纳川也就认命了。

“所以与方啸觉的那一战，只有你来完成了。不单单是为了天下苍生，也是为了天道门的承袭，还有为了你的父亲。”胡濙不失时机的说道。

胡濙点到即止，说的非常的简练，可是却涵盖了很多的内容。

“天道门”的创始人袁明子早已经逝去，当今掌门必然是方啸觉。而作为下一代唯一的继承人邓霖，当他与方啸觉的这一战也就等于“天道门”的承袭之战。只有战胜了方啸觉，才有资格成为下一任“天道门”的掌门。

“为了我父亲？”邓霖当然能听懂前两句中的利害关系，可是最后一句，他却茫然不觉。

胡濙叹了口气，语气沉重的说道：“人心是会变的。自从归依寺之战后，你父亲与白万剑就与我断了联系。他们已经误入歧途，入了魔道，卖身加入了朱高熙。”

邓霖凛然，自己的父亲竟然就这么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上，心中不禁一阵叹息。

“那为何方啸觉也会帮着朱高熙呢？”

当初朱棣发动靖难之战，当杀入南京后便诛杀了首辅方孝孺。按照道理方啸觉应该与朱棣为敌才是，为何会去帮助同是朱棣儿子的朱高熙呢？

久未出声的郑和这次倒是抢着答道：“大师兄方啸觉天资聪敏，他很明了决不能逆流而上的道理，更何况建文帝已经失去了雄心，且中原在朱棣的励精图治下，治理的井井有条有条，推翻朱棣是绝对不现实了。所以他的着眼点只能是放在了下一个皇帝身上。”

“即使是朱高熙称帝了，方啸觉难道算是报仇了？”邓霖还是觉得很困惑。

胡滢叹了口气说道：“当初我找到建文帝的时候，为防止他们临死一搏而造成苍生受难，故采用了怀柔政策以安其心。”

“不就是那场棋局吗？”邓霖瞬间回想起了当年的蒸笼棋局，就是这局棋拖住了方啸觉二十年。

胡濙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一场棋局就能拖住他，那他就不是方啸觉了。”

“所以还有另外的条件。”郑和点头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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