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姐姐你好弟弟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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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以撒病了。

病得很重。

或许是良心上的谴责，或许是他人给予的视线，仅仅不过十四岁的以撒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一病不起。

不停地咳嗽，高烧不退加上意识模糊。

在半梦半醒间，以撒的思绪回到了过去。

在他还是个婴儿之时，就被遗弃在一叶木舟之中，顺着卡索里村旁边的小河飘荡到了村口。

村子里的好心人将他从河中救了上来，给他取名作以撒，大陆通用语中代表“飘荡”。

就这样，从小到大，以撒尝试着被村中数个家庭收留，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却又被“赶”了出去。

并不是因为他好吃懒做，也不是由于他无礼粗鲁。

相反，以撒从小的表现就让村人侧目，生性聪慧、任劳任怨、举止优雅、温和有礼。每个人提起他都赞不绝口，第一次遇见他的陌生人甚至会以为他是贵族的子弟。

真正的原因在于他的身形与样貌。

原本年幼之时，男孩与女孩相差不大，人们见到以撒只会认为他可爱乖巧。

但随着年龄的递增，男生女相这一变化在以撒身上愈演愈烈。身形不似男孩般粗壮，反而如少女般纤细；容貌与五官越长越精致，走在村中，女子看见他甚至会遮脸避让。这样的情况随着年岁的增加，越来越严重。

收留以撒的村民逐渐开始用异样的眼光去观察他。男人们迷恋他的身姿，甚至在公开场合求爱；女人们嫉恨他的容貌，开始用谣言和污蔑中伤他的为人。

以撒逐渐无法继续在村人的家庭中寄宿下去。

他找到村中一处无人使用的木质小屋，过起了深居简出的生活。只是偶尔去教堂帮助神父抄写文书赚取报酬，在村中行走时会穿上宽大的衣袍，在脸上涂抹泥土。

最终，人们很少再去关注这个男孩，日子向从前那样继续着，直到提尔男爵和他的军队出现。

现如今，躺在病床上的以撒，全身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身体的每一丝水分都被烤干。明明能看见眼前的事物，听见周遭的声音，却无法做出任何回应，仿佛时间逐渐缓慢，并凝固在了某一刻。

就在这意识越来越模糊之际。

“你……找到了……钥匙……”

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以撒摇了摇头，以为自己听到了幻听。

“你找到了……钥匙……”

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清晰，更加响亮。

以撒尝试开口说话，音量几近于无：“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你。”

“我一直在你身边……”

以撒不明白这个答案是什么意思，只能再次提问：“钥匙……是什么？”

“在你的胸口。”

男孩努力抬起手来，碰触到了胸口处的一个温热的物体，原来是那天在教堂地窖中发现的神秘石头。

“握住……钥匙，放空……你的意识，我将代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