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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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暗潮

方鸿彦落座时，玲珰和琉璃已把姑娘们的乐器送到各自手中。

清风吹动檐铃，玎玎琮琮。薛妈和小丫头们坐在花廊下，敛声凝神陪姑娘们听方先生讲课。

今天的内容是《春江花月夜》，方鸿彦眼不观六路，耳却能听八方。姑娘们各自练习各自负责的曲调。

大姑娘拉二胡，柔美舒缓，境在意中。

三姑娘手指娴熟地轻拢慢捻，行云流水间莺语如珠。

二姑娘吹笛，清越悦耳如水龙欢吟。

四姑娘敲着花盆鼓，鼓声铮铮寒光照铁衣。

五姑娘弹中阮，恬静柔和，诗意萌发。

六姑娘吹箫，旖旎婉转。

七姑娘，对着面前的两只铃，一筹莫展。

方先生道：“七姑娘，随我来。”

又给七姑娘单独授课了。

七姑娘拿着碰铃，乖乖跟着他走到一隅。

“七姑娘，是否有心事？”

她抬起头，眼眸清澈，神情愧疚，缓缓道：“先生，弟子愚笨……”

“七姑娘并不愚笨。”方鸿彦坦然打断她，“碰铃并不难学，在下单独教了七姑娘三节课，以七姑娘的资质，应该早就学会了。”

她沉默不语。

“七姑娘，是否不喜欢此处？”

不喜欢，当然是。谁喜欢被人豢养笼中，做他人观赏的宠物？然而面对方鸿彦，她又能说什么呢？他也不过是清寒的一介布衣而已。这是她，他，所有小人物的无奈。

“先生不必猜疑，弟子略有不适罢了。”她福了身，“弟子告退。”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丝竹管弦，鼓乐铃声，绘织出一幅唯美动人的盛世画卷。

方鸿彦侧耳凝听，若有所思。

“三妹，”二姑娘梨涡浅现，“方先生技艺高妙，指点了这么一小会，七妹就大有进步了。”

三姑娘指下一滑，随即正色道：“七妹悟性好，该着的。”

“不过，三妹，你有没有觉得七妹有些不同？”

“哪里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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