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垫桥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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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那小溪告诉我：“这溪水邪得很，不注意要死人。”我心中一惊，没想到他居然会冒出来这么一句。经历过前面那些事。我对邪的很这三个字相当有感触。可不信不可不敬，这就是我总结出来的经验。我走过去，掏出了一支烟递给他，问他能不能讲清楚点。这只有齐腿深的溪水到底怎么个邪法。

老头把烟接过去，我给他点上。他说：“这里本来是个万人坑，后来填了以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了这条小溪。他也是听上一辈的人讲，刚开始这里的溪水流出来都是红色的，红的跟血一样。水变清那都是后来的事。但自从他记事起，这条溪里每年都会淹死十几个人。有本地的，也有外来的。有人说是水里有水打棒，专拖人下去当替死鬼。”

我一听水打棒心里就有些忌讳，这种水鬼我小时候也遇上过一次。以前不懂事，经常约着一群小屁孩去嘉陵江游泳。我们找的都是浅水区，相对安全所以也相安无事。但是有一次，在我们都游完准备回家时，其中一个小孩说去洗一下脚，我们才转过背，就听见身后“轰”的一声，他就掉进了水里。那水其实也不深，像我们这种小孩都只是齐腰，而且掉下去那个游泳也不差。但就是这样，隔了将近两三分钟我们也都没看到他起来。隐约只看到水底有一个很长的白影。头发很长，好像是个女的。这下包括我在内所有小孩都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还好，我当时脑子转得快，听爷爷说童子尿可以驱邪，赶紧招呼他们一起朝水里撒尿。还别说，等我们刚一尿完，那落水的小孩自己就飘上来了。后来听他讲，他当时在洗脚的时候，感觉脚脖子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然后一扯就到了水里。之后我们又问他在水里的事，是不是有个穿白衣服的女的，他却摇头说不记得了。

现在听说这里有水打棒，我心里一紧，就问老头有没有见过。老头吸了口烟，摇头说没有，但他告诉我，在这里淹死的人，当时都看不到尸体，至少要两天以后，才会在下面澡盆湾捞起来。那地方之所以叫澡盆湾，是因为整条小溪就那里的水最深，没人探到过底。面积也不宽，只有洗澡盆那么大点。

“但是。”说到这里，他好像回忆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从那里捞起来的人，无一类外脖子后面都有人的拇指印，乌漆麻黑，嘴巴鼻子里也全是沙。就像是被人活活摁在水里给憋死的一样。”

“既然这里每年都会死十几个人，那国家就不管吗？”我看了那老头一眼。

老头摇了下头叹了口气，说：“管，怎么不管。当时反封建迷信闹得这么厉害。死了这么多人，惊得市里都来人了。他们看了地形以后说这不是闹鬼。派了好多警察在这边盯着，但根本没用，该死的还得继续死。好像后来听说有个当官的下来实地勘察也死在澡盆湾了这才没办法把警察全撤了回去，之后就修了这座桥。”

哦，听了老头的一番讲解，我这恍然大悟。原来刚才不是人家故意装怪，而是真真切切的好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看了一眼这溪水，心说还是算了。掉头走桥上吧，绕就绕点。可我刚准备走，那老头又是一番话，说让我过桥的时候，别往桥下面看。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这又是个什么情况。心中觉得这小双住的地方怎么走哪哪都是禁忌，这不行那不行的。这不还没进村就遇到两个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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