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过路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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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巽将儿子从那鸠山带回家，原先一同上山的人知道寻到了人，也相约下了山。公孙巽一一拜谢诸位帮忙的人士之后，才带着儿子回了家。归至家中，公孙夫人、苏夫人、苏叔仪均在，齐氏得见孩儿，扑上前去，抱着公孙濳哭了好一会，又细细查看了他有无损伤之处，这才放下。

苏氏夫妇又带着儿子告罪，公孙巽如今既已找回儿子，自然揭过此事，两家人一笑泯之。苏叔仪今夜在家中等候消息，心中自责，气恨自己将公孙濳忘在山上，不敢睡去，伏几盹睡，到了深夜，好不容易听到消息，知道公孙濳已经找回，这才放下心来。等谢过了罪，他亲自走上前去，拉着公孙濳的手，说道：“公孙，今日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将你落在山上，是我害了你。”

公孙濳自认识苏叔仪以来，头回见他露出愁容，于是笑道：“我不怪你，是我自己没跟上大家。”

苏叔仪闻言，展露笑颜，问道：“那我们还是好朋友吗？”

“当然是”

经此一事，二人感情更甚，相视一笑，莫逆之于心，有了今日的总角之谊方能成那日后的刎颈之交。

至深夜，好不容易歇下，公孙巽躺在床上将今夜如何找人，又如何找到的事情一一说与夫人来听，公孙夫人听到那娘娘庙的事亦觉得匪夷所思，不知公孙濳是否真的遇到了龙女显灵，得到救助，还是孩子误将梦境当真。总之不论如何，孩子总归是在娘娘庙找到的，于是决定下月初一要亲自带上香纸、鲜花去娘娘庙叩拜。

因当夜寻人者众，一传十，十传百，这下子，汭南城中就流传出龙女显灵救人的故事。娘娘庙本是一座小庙，因不在浍集主峰，往来人烟稀少，却因公孙濳的这番奇遇，倒叫娘娘庙多了很多香火。

而经此一役，公孙濳被公孙夫人管得更严了，拘在书院内，轻易不准他外出，幸得苏叔仪作伴，二人读书玩耍，倒也不觉无聊。

而公孙巽除了每日进学堂讲课之外，也考虑着要为儿子请一位拳脚师父。大丈夫少不得要行走天下，若是手无缚鸡之力，如何立天地之间。古语有云：‘天子二十而冠，带剑；诸侯三十而冠，带剑；大夫四十而冠，带剑；隶人不得冠，庶人有事得带剑，无事不得带剑。’

今之文人，无论豁达豪放还是迂腐抑郁，皆爱佩剑。一剑在手，豪气干云。公孙巽不想儿子将来空配长剑，却无剑艺在身。

虽说公孙家一直是诗书传家，却从不排斥拳脚武艺，曾祖公孙钰就是一位文能丞相，武为将军的全才。公孙巽不求儿子能比得上先人，但强身健体还是很有必要的。于是广开消息，要寻一位武艺师傅。

招聘数月有余，有人揭榜前来，此人名为章炎平，原是璟国第一镖局北定城疾风镖局的镖师。也曾走南闯北，押运镖车，水里来火里去，如今到了知天命之年，回归故里，与女儿女婿共居，闲来无事，寻个武艺师傅的营生。

公孙巽与章炎平一见，二人相谈甚欢，当即拍板，要公孙濳拜章炎平为师。苏中秦听到公孙巽找到武艺师傅，也心热起来，想要苏叔仪一同学武，也让自家儿子吃上些苦头。苏中秦一说，公孙巽自是满口答应。

两个孩子听说能一起习武，皆兴奋不已。适逢暮春，院中的荼靡花开得正鲜，香气袭人。公孙濳与苏叔仪在这院中正式举行拜师之礼，敬茶、叩拜，又训诫了一些门规，如不可背师父教育之恩，负师父规训之德一类的话。

章炎平见这两个小孩根骨不错，资质尚佳，有心将一身武艺倾囊相授，于是说道：“为师当年走南闯北，将这璟国江山览尽眼底，更是踏足昭溟之地。今有一套焸阳剑法，传与你二人。”说完，拿出两柄长剑，赠与公孙濳、苏叔仪。两个小孩接过长剑，那剑显得极大，于小孩子用来，不甚合适。

章炎平咳嗽一身，叹道：“剑，藏之则稳若泰山，亮之则气吞山河。此剑不适合初学者使用，你二人武艺精进时方可用它。”

“是”二人答道。

“师父，我学成武艺以后是不是可以打得过大哥二哥？”苏叔仪问道。

章炎平答：“武艺乃是强身健体的功夫，应用来锄强扶弱、拯溺救危，切不可用来耍威逞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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