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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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心中微微一轻，仿佛长久以来压在心底的一口气忽然散了出去，那轻飘飘的感觉只片刻，却无端的有些疼了。

身旁的寒煊微微侧身，我正要转身，却冷不丁被他一把揽过脑袋，靠在肩头，他单手握住我的肩，手掌很宽，很暖。

我眨了眨眼，维持着那样的动作，我们一同望着婚礼台上的新人，很久，很久。

忽然，我问：“你怎么做的到的，在那么爱你的女人面前，她当着你的面，现在就在跳进火坑，你却依旧无动于衷，你怎么做到的？”

我是生气的，也是冷漠的，也是痛苦的。

认识寒煊越久，就越觉得，寒煊这个代名词，仿佛永远是薄情，女人在他面前，永远要吃亏的。哪怕是那样爱他的杨九，那样强大自信能够得到他，最后却也一样，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说：“要是我爱了她，你怎么办？”

我一下子笑了：“我不介意啊。”

反正，也习惯了。爱这个字，说来说去，太容易蛊惑人心了，倒不如，从来都不信为好。

他握着我肩膀的手一紧，接着说：“悠悠，你比我强多了，说到无动于衷的狠心，这一点你是完胜我的。”

掌声再次响起，礼成了。

祝福声中，香槟开启，新人端着酒杯走下台来，分明接受亲朋好友的祝福。

杨九已经喝了很多杯酒，就像那不停斟满又喝光的不是她的喜酒，而是什么解渴的毒药。她走到我们面前来了，即使浓妆淡抹，也掩饰不住那苍白的疲惫，以及，那微微泛红的眼眶。不同于往日那眼眶中含情，今天，那里只剩下恨了。

“恭喜。”寒煊说。

“同喜。”杨九说。

酒杯碰撞，杨九却没有喝，而是盯着寒煊。寒煊也没有喝，静默中，顾安之抽过杨九的酒杯，一饮而尽。

杨九又抽过顾安之手里的，不等递到嘴边，顾安之又抽过那酒杯，再次一饮而尽了。

这回，旁边的伴娘余花瑶还要倒酒时，就被顾安之眼神制止了。

杨九的眼眶更红了，顾安之揽过她的肩膀，对寒煊说：“这么多年的朋友，你今天参加我和九儿的婚礼，谢谢你能来。”

“却之不恭而已。”寒煊说。

听到这样显然拆台的话，顾安之依旧淡淡的，谈不上有什么情绪。

杨九从始至终都只盯着寒煊，忽然，却笑了，她说：“认识你这么多年，今天才发现，自己从前都瞎了眼……寒煊，你的眼睛，也是瞎的。”

她说着，看向了我。

我眯眼冲她笑了笑，道：“杨小姐这个比喻好贴切，以前你和寒煊两个瞎子共同生活，的确是不合适的，现在有了顾先生的照顾，想必你以后一定不会再眼瞎，前路一片光明了。”

杨九也笑，“暮慕悠，你又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呢？当初输得连命都不想要了，现在连脸都不再是自己的，你觉得很得意么？”

“诶，谁说不是呢~果然杨小姐跟我同为女人互相最懂，每次夜深人静我心里也不好受，不过还好有煊，一直陪在我身边，会好很多。”我的脑袋靠在寒煊肩头，好不亲昵的蹭了蹭，“所以，今后杨小姐有了顾先生，也要跟我一样，学会放下啊，毕竟……放不下的话，顾先生该多难受啊。”

杨九精致的指甲早已经深陷进手心，顾安之搂着她的手忽的狠狠一紧，杨九恍然回神，脸色却猛地更加苍白。

顾安之低下头，关切的问她：“怎么了，不舒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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