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坐山观虎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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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总兵何冲劫掠我蒙古林丹大汗妻妾，此次插部兴兵，实乃大汗要从总兵何冲处1雪夺妻之耻！我蒙古大汗已遣使通报上国大皇帝陛下，此非国战，实乃私斗。望尔等谨守边塞，切莫出塞助纣为虐，引火烧身！”

宣府大同，再次出现了奇怪的1面。

一向蛮横不讲理的蒙古人散骑挥舞着使者旗号，密密麻麻扑向宣大边塞，或者对着烽火台里的孤军，或对着长城台堡里的百户守军，或对着关口守军宣扬。

甚至，连在山里打猎的人，蒙古人也会逮到，很恭敬的右臂上扬手掌贴在左肩躬身行礼，讲述着这场战争的性质。

“阿大，鞑子说的啥意思？”

老猎人露出老实巴交的笑容，摸摸儿子怀里的睡的正香的小狗：“狼崽子被打疼了，正摇尾巴舔伤学狗叫。狼就是狼，别信他们9对了。”

小男孩似懂非懂，看看怀里尖耳朵的小狗问：“白牙它娘怀的是狼的种，白牙是好的还是孬的？”

“听话的是狗，可以养养不动宰了吃。不听话那就是坏的，养不熟9杀了吃。”

旁边1个戴着兜里背篓，拄着采药锄的老人听到这对话，掏出水囊饮水，找了块突石坐上去，抽出1把香薰黄的折扇，扇了起来。

老猎人带着儿子路过，回头打量1眼这采药老人劝道：“越北边的山越秃，草都没几个，老先生还是往南边寻寻。再说这鞑子寇边，指不定哪天游兵散勇9翻山来了。”

“谢谢，老夫采药不在药，只是想看看我大明的边塞。老人家刚才那番话深有道理啊，比老夫见过的不少读书人有见地。”

老猎人被知识分子1夸，当即风霜侵打的红色面容更红了，扬着下巴伸出少1个指头的右手，得意道：“咱年轻时可在戚大帅手下当个兵，这就是火铳炸的。鞑子是个撒德行，戚大帅给咱讲的很明白，那就是养不熟的狼，说的话不能信！”

“失敬了，竟是武毅戚公旧部，受老朽1拜。”

“都是当年事，还提那作甚？”

老猎人扶起采药人，有些伤感道：“咱这些老人死绝了谁会知道戚大帅英名？不过这姓何的后生干的解气，老头死了两个儿子，还有3个为公子当军，留个尕的养老，算是对得起戚大帅教导和公子授田大恩。”

说罢，老猎人拖着小儿子的手，拄着一根长枪，在3条狗环绕下1步步下山去了。

几名短襟青年提着刀从山后绕出，在采药人，也就是王化贞面前单膝跪地，领头8字胡中年人道：“宰了两拨鞑子，没问出啥有用的。”

“撤吧，回宣府。”

王化贞起身，拄着采药锄在护卫下下山，他的心非常的沉重。

这里是宣府最西边，与大同东路新平堡相连，他来宣大就听说齐王在这里有极高的威望，还不信。1路走来，这里的边民知道朱弘昭受封齐王之爵，但依旧以公子称之，可见人心。

而军心，听宣府军闲聊时都在抱怨，非常不理解为啥朱以溯父子当初落脚新平堡，而不是在宣府镇。

大同从徐达建镇以来就是9边之首，可随着时间变迁，到戚继光笑傲军界的时候，是蓟镇为9边第1镇，宣府镇跟着沾光，终于压住了大同镇1头。

现在倒好，整个宣府镇直接被奋发而起的大同镇给吞掉了！

这些底层军户肚子吃饱后，就要琢磨脸面的事情。宣大本就是1体两面，大同那边的军户亲戚现在都扬着下巴说话，他们怎么脸上挂的住？

不过吞并了也好，夏收前9把田分了，军户终于将自己耕的地里的粮食搬回了自己家！再说那土地本就是他们的，只是被军官巧取豪夺，他们反倒成了佃户！

高士气需要高代价，宣府镇此时的高士气，是建立在大批宣府镇军官家族倒霉的基础上。这种高士气增长方式，不可复制，1个地方只有1次。

不要以为卫所军官难缠，只要有朝廷给的名位，发1道命令下去，一切自有迫不及待的破产军户跳出来充当主力。

边军剽悍，边民能弱到哪里去？

7月初7夜，宣府镇。

宣大总督王化贞来这里5天后，第1次出面活动，以私人宴会的形势邀请宣大监军刘时敏，宣府镇总兵赵率教，齐王府管事赵期3人赴宴。

赵期来宣府镇，是帮助刘时敏镇压赵率教的。谁让赵率教当初见朱以溯势头猛烈，前途如黄河决堤1发不可收拾，直接认了赵期做族兄。这9使得，赵期可以压住赵率教。

没有背后的齐王，哪怕赵期是赵率教的亲兄长，也不见得能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