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弥留与死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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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弥留与死别

二蛮子跑去买来了办丧事用的笔、纸、布等。必宗的人还没到，迎接他的一切准备工作就已就绪！院坝边的大柴灶已经升起了烧水煮饭的炊烟！

过了一会儿，救护车鸣着嘀到了！

必喜、老二强忍着悲痛，站在路边迎接，小伟和老八静静站在他们身后，一脸悲戚。

必宗被医护人员从车里抬出来，他微张着嘴，大大的眼睛不屈地大睁着，一动不动地望着天空，仿佛要将这人世间的景物摄入他的灵魂中。

老八和小伟接过担架，将他小心翼翼地护送进他家的堂屋里安放好，堆了许多纸钱、香烛在旁边。

三个英子哭得昏天黑地，不停地喊着“爸爸”守在爹身边！

必喜就安排即刻通知亲戚朋友，给在重庆的宝儿、和远在广东的五英子发电报！

必喜两兄弟和钱叔君、叔娣、叔华都围在老幺身边。必喜紧紧抓住必宗的手，似乎想把他从弥留中拉回来！

老三空洞无神的眼神，漂浮不定地望着哥哥，泪流满面地说不出一句话来！看到哥哥，他知道，他是回家了！

他是自知不行了，才硬要回来的！他想死在自己的家里，不给女儿、外孙添麻烦！

陆续就有亲朋好友赶来，小瑞和陆文也到了！蛮子媳妇自觉地看管着孩子们，使他们远离这种生离死别的场合！

必宗的几个女婿跪在他身边，默默地不敢多言语。

老三环顾着这个他从小长大，又辛苦扩建了好几次的家。电灯，墙，瓦，往事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他泪如泉涌！

之所以不断扩建，是想英子们每人都能有一间屋啊！他无声地诉说着，二胡和歌声的旋律还没有消散！小英子们快乐天真的童音还在耳边萦绕，她们都不会回这里来了！而我将选择在这里安息！

他环顾四周，看看大英子、三英子、再看看四英子：你们都很能干啊！我很满意！

而我的五英子呢？还有我的宝儿呢？他们怕是不知道，为父要走了吧？！

他又充满深情地看着钱叔君好一会儿，钱叔君听懂了他的心语，轻声对他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再嫁！”

必宗倦怠的脸上掠过一丝满意地微笑，又重新看着必喜，无限依恋地默默垂泪！

必喜心里淌着血，心如刀绞！他拼命抑制着颤动的嘴唇，也禁不住老泪纵横、泣涕如雨！

“老幺啊！这辈子作了你哥，我可满意了！”他对必宗说，“不后悔！来世还是作你哥！啊？咱重新再活！好不？”

他感到弟弟手上的热量正在迅速消退，于是越发紧紧地拽着他的手，他想把自己的热量尽情地传输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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