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笔断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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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画下一幅画，每一笔每一划都用尽了所有的温柔和眷恋，画中的你站在大片的向日葵花海中，对着我扬起温柔的笑脸，向我伸出你的双手，我听到你说：“老婆，我等你很久了。”

可是画中你的脸那么模糊，我竟然无论如何也勒不出你的容颜，原来已经那么久，久到我已经记不清你的容颜。可是不经意间闭上眼睛你的模样是那样的清晰地印在脑海里，睁开眼，想要再去捕捉你的模样，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这些天榕榕一直跟着我，看着我的脸上渐渐没有了笑容，于是问道：“西西，为什么你最近都不怎么爱笑了，跟你讲笑话你也不笑，我一人觉得好没有意思啊。”

“就要中考了，谁还有心思笑？就你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笑？也许会有很久的一段时间我会忘记该怎么去微笑，因为我惊恐地发现，我越是想要去记住他的样子却忘得越快。

我的心越来越乱。

我一面祈祷着中考不要到来，一面有努力的好好学习，日子就在这一天又一天的矛盾中度过，然后中考最终还是来了。

这些日子以来我又重新恢复了最开始的好成绩，老师和爸爸妈妈都松了口气，喜上眉梢。

在最近的一次月考中，我终于不再故意将那些题目答错，也不再故意将题目空在那里不做，每一道题我都做得极尽认真。终于成绩出来的时候，我的成绩好到不可思议，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大家也都看出了我的问题出在心里。

每个人都对我抱有莫大的期望，就连姐姐也是为了我参加中考一大早起来就帮我整理东西。

妈妈照旧没有陪我去考场，爸爸也没有去，和上一辈子一样，不管是中考，还是高考，永远只有我一个人走进学校的那扇大门，然后一个人走出来。门外永远没有人会在那里等候。

榕榕的考场在另一边的教学楼，我和江楠居然会分到一个考场内。也只能说是运气好了，整个考场救我们两个同班同校的人。

开考前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充满了鼓励还有警告。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居然比我还懂我自己了，那眼中的警告大概是让我不要乱来，不要肆意妄为的意思吧。

手上的笔在试卷上来来回回，一个个正确答案被填写上去，可是越到后面我的手越迟疑。如果……我把这些答案稍微改一下，改的没有那么好，改的差一点……

答题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前排的江楠，发现她正低着头认真地做着每一道题，还时不时地咬咬自己的笔杆，看起来是在认真思考该怎么做。

“这位同学，请认真做你自己的试卷。”

终于因为我过于认真的发呆，引起了监考老师的注意。

我惊醒过来，放下笔，举起手说：“老师，我要上厕所。”

那老师看着我皱起了眉，然后走到我面前，把我的试卷放好，带着我出了教室：“跟我来吧。”

“谢谢老师。”

在去厕所的路上，我看着走廊外的天空还有花草，突然看着监考老师的背影问了一个问题。虽然我知道这很突兀，但是这个老师看起来并不是很严肃的样子。

“老师，如果有一天你面临着一个选择，一边是你无法不去做的，一边是你无法放弃的，你会怎么选择？”

那监考老师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问他这样一个问题。我本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甚至有可能会训斥我，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回答了。

他沉默一会儿后说：“看你更放不下哪一个？如果真的两个都无法放下，那就选择对自己对他人最有利的那一边，把伤害化到最小。”

“把伤害化到最小？那另一边呢？难道就真的这么放弃了吗？”

“凡是都有舍有得，只有舍了才会有得。世上没有那么多两全其美，总要牺牲一方的。”

世上没有两全其美，总要牺牲一方……选择伤害最小的……

我走进厕所，站在洗手台前，想着老师刚刚说过的话，紧紧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我看到镜中的自己眼中闪过水光。

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水尽数扑在脸上，凉凉地水让自己的脑袋瞬间清明，鬓边的发丝被打湿了，紧紧地贴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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