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伴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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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小女孩一般的撒娇痴缠，倒是让人不忍心追究她的唐突之举，夏行惜自以为这事办的漂亮，她就是要让所有的人知道，自己才是夏家最出色的女儿！得意之下，夏行惜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场中众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一张脸憋的青青紫紫，孙氏只恨不得冲上去将夏行惜的嘴巴堵上，真是眼皮子浅啊！一家子姐们，不管在家里怎么争斗，可在这里却都是夏家的脸面，自家姐妹内斗，传出去真是要让人消掉大牙了！再者，夏行芜那般懒散愚笨的性子，她能会些什么？只会丢人现眼而已，更有甚者，如今夏行贞可是正经的入了玉牒的皇家侧妃，这等场合，哪有让她出来献艺的？这不是打皇家的脸面么！愚蠢的东西！夏行贞是不好自个儿站出来推脱的，而孙氏刚想出声阻止，却只见到行芜步履从容的缓步而出，恭恭敬敬的跪在御前：“启禀陛下，皇后娘娘，五妹性格喜爱玩闹，原只想博诸位贵人一乐而已，并无它意，今日既然是皇后娘娘寿辰，臣女和姐妹只当是献艺祝寿，不知可好？”这话说的，极是入情入理，且行芜行为端庄，姿态优雅却又不失恭敬之色，倒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竟是找不到半点疏漏之处来。皇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行芜是越发的顺眼，温和道：“你这孩子有心了，罢了，本宫就领你这份情，让你和行贞姐妹二人一同展现技艺！”皇后话音才刚刚落地，凭空却是传来一道不怀好意的嘲弄来：“呵，倒是我疏漏寡闻了，从前咱们聚在一处，夏大姑娘都只说自己文墨不通，歌舞不会，竟是半点才艺都没学，感情是故意藏拙，有心到今日才展现啊！”行芜定睛一看，那说话的可不正是尚书府的四小姐赵夕妍么！说来，她们二人之间还真有过节。凭心而论，那一次倒真是她嚣张任性了，可眼下，赵夕妍满心满眼都是等着看好戏的神色，眼底阴毒之气尽览无余，看来是根本不打算给她道歉或者是解释的机会了。灿然一笑，行芜也不与她争执，只淡淡说道：“女儿无才便是德，学些才艺只为磨练心性，若是处处彰显反倒是刻意了。”轻轻松松的将赵夕妍的话给搪塞了去，行芜的大方婉约之态再度让皇后点头赞叹：“很是应该，夏大姑娘这话很是合本宫的意。”有那么一瞬间，皇后倒还真是有些可惜了，这夏行芜进退有礼，气度不凡，倒是比她那两个妹妹要沉稳的多，这样的姑娘若是放在离儿身边……这个念头才一动，皇后立即想到夏行芜之前的赌咒发誓，到底只能长叹一声就此作罢。皇后心中想的是什么，夏行贞显然不知，她心中还在暗自恼怒夏行惜的莽撞，竟让她堂堂的王爷侧妃在宫宴上献艺，这分明是在侮辱她！可恼怒归恼怒，如今却是箭弦上不得不发，容不得她有丝毫的拒绝，亦只能躬身道：“既是如此，行贞抚琴一曲，烦请大姐姐为我伴舞如何？”她这用意倒是很明显，一则，以琴艺与夏行惜相较，二则，行芜伴舞自然为配角，若是做的好，别人夸赞的是她，若是做的不好，她也不必担上什么干系。还真是用心良苦，只可惜，她注定是要失望了！“姐妹之间何须客气，就依妹妹了！”修眉一挑，行芜淡淡一瞥，随即应下，左右今日这一身装扮是适合跳舞的。既是无意成为任何一位王爷的妃子，行芜来时压根没有做过多的装饰，一身天水碧色的广袖长裙，料子倒是极鲜亮的蜀锦，以那银色丝线密密的绣成了卷云纹，初看时只觉得平平无奇，可走动之间却恰如一汪浮动的绿波。伴舞？呵，可从没听说过她这个大姐姐会过什么舞蹈，左右今日夏府自家姐妹争斗已经成为事实，她只能自保其身！行芜明知她心中所想，却是清浅一笑，眸底中一抹异色极快闪过，别人只知道她彼时嚣张任性，可也不知怀春中的少女为了心爱之人是什么都愿意做的，从前她是什么技艺都不会，是以跑到离王府告白竟成了全京城的笑柄，虽然最后到底因为夏家的势力与楚离定了婚约，可她的骄傲，未必比夏行贞和夏行惜少！苏姨娘未入夏府之前可是坊间最出色的舞娘，行芜碍于情面连身边的丫头都找了理由支开，却不想误打误撞正好隐瞒下来，如今是时候了！古琴幽幽奏响，刹那间变得高亢无比，好曲！几乎是同时，行芜身形一动，人也跟着翩然而起，舞者自在随心，她当初是为楚离学舞，因此一再逼迫自己，短短时日进步神速连苏姨娘都连连感叹。如今，这舞只为自己！这舞，看似杂乱无章，可舞动之间却分明带着一股让人移不开视线的耀眼光芒。夏行贞大急，手下动作再快，可那纤细琴弦却再也支撑不住，“砰”的一声清脆声响过后，琴音戛然而止，而此刻，那抹碧色身影却依旧翻飞不止，天地即琴音，其余皆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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