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那些被遗忘在角落里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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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样的父亲，母亲看到会作何感想呢？”艾若再次轻声地问道，似乎在问艾强，又仿佛在自言自语般。

艾若说完这席话深深地看了一眼怔住的父亲，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卓耀东伸出手拉住她，问：“你去哪里？”

艾若抬起头看着卓耀东，眼里有着不服输的倔强和浓浓地哀伤：“这里从一开始就不欢迎我，我一直就像是个陌生人一样，就像是寄住在这里一样，以前妈咪在的时候我是她手心里的宝，可是妈咪走了以后，我不再是宝，我甚至连一根草都不如，如果不是妈咪当时的嘱托，或许我现在不光要担心自己的衣食住行，恐怕还要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了吧。”

卓耀东原本要说的话此时全噎在了喉咙里，只能干涩地问出：“你是打算去姜维哪里吗？”

“哈哈……”艾若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悲哀和凄凉：“姜维？哈哈……其实你们比我更清楚姜维这个人不是吗？但是你们却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你知道了什么？”卓耀东眼皮一跳，难道艾若已经发现了姜维有问题？

“我知道了什么？我能知道什么？你们不告诉我我能怎么知道？”艾若看着卓耀东，眼神里写满了控诉，写满了对这些人宁愿看着自己痛苦也不告诉自己真相的怨恨。

“不告诉你？我阻止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什么时候听过？”艾强突然间大声地呵斥艾若。

艾若转头看向已经恢复冷静的父亲，嘲笑低问：“阻止？是，你是阻止了，可是你从没有说你阻止的理由，我爱姜维，可是你从来不认同我的爱，却从来没有给我不应该去爱的理由，我不是木偶，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是人，我需要一个不去做一件事的理由，我只是需要一个证据去证明我错了，但是你们没有给我，你们只是强势地告诉我不可以这样，不能这样。”

“你自己的眼睛呢？难道不会自己看清楚吗？”

“对，我就是瞎了才会爱上他，我就是笨才活该受伤，我根本就不应该贪心地想要从他那里得到温暖，我不配！”艾若说完甩开卓耀东抓着自己的手，转身跑出了别墅。

“艾若，艾若，你去哪里？”卓耀东反应过来立马追出去，却只看到艾若快速跑开的的背影。

卓耀东回到房间，看到父亲坐在沙发上，气势有点颓废。

“父亲，艾若还小，您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耀东，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个父亲非常不称职？”艾强沉默了好久才颓然地问道。

卓耀东以为父亲不会说话，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问自己：“怎么会？父亲您是个好父亲。”

“我知道我不是个好父亲。”艾强继续说道，对于卓耀东的回答一点也没有在意，“艾若说的不错，我一直都很想杀了她，恨不得她从没有出生过。”

卓耀东心里一惊，他没有想到父亲的心里居然真的是这么想的，他一直以为父亲只是不太喜欢艾若，没有想到父亲对于艾若的厌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甚至是憎恨。可是他们明明是父女，再深的隔阂也不至于要杀了对方啊。

“我一直将意儿的死责任都推到艾若的身上，一直都认为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艾若，意儿就不会死了。可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从头到尾我都只是一个胆小鬼，我一直在逃避这件事情，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原因才导致意儿最终离开自己。其实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艾若更是一直比谁都清楚，只是从来不说，宁愿自己背负一切也要维护我这个做父亲的人的自尊，这么多年，却从不曾怨恨过我。”艾强说着脸上闪过种种情绪，有懊悔，有伤心，有怀念，“我突然想起来，艾若小时候其实一点也不软弱，反而倔强的要命，要做一件事就非做到不可，我和她母亲都阻止不了。那时候意儿还总是对我抱怨这孩子到底像谁，倔的跟头牛一样，都说三岁定人生，那时候就和她母亲一样要强，长大后又怎么会懦弱无能呢？现在想想一切不过是为了让我好受点，让我不把意儿的死归咎到自己身上，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可是因为意儿的死而蒙蔽了心智的我却忘了。”

艾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他只是想到了很多艾若小时候的事情，还有意儿的事情。他想起了那时候意儿和自己对艾若的疼爱，那时候自己是多么以有艾若这个女儿而感到骄傲，他想起来艾若曾经用软软糯糯的童音对着自己说：“爸爸，小若以后也要变得和爸爸妈妈一样厉害，然后和爸爸妈妈永远在一起。”

那个小笨蛋，爸爸妈妈都是会离开的，怎么可能会永远在一起呢？意儿离开的时候艾若其实比自己还要难受吧，那可是她最喜欢的妈咪啊，一秒钟看不见就要念叨半天的妈咪。

“父亲。”卓耀东不知道自己现在可以说些什么，看着父亲老泪纵横的样子，他的心里也像打翻了五味瓶。他不知道以前的艾若和父亲是怎么样的，只知道当自己来到这个家的时候艾若和父亲已经是这个样子，而那个传奇的女子，他的母亲他更是见也没有见过，只是从大家的言语中和照片中知道那是个传奇的女子。

“我都做了些什么？意儿，意儿一定对我失望透了。”艾强抱紧自己的头颅，肩膀颤抖着，这一刻这个坚强的商业霸主哭的仿佛一个孩子，闻者伤心。原来仇恨真的会让人失去自我，让人疯狂！

艾若看着明亮的街灯，突然很想笑，又是这样的结果，上一次她可以去找姜维，这一次呢？她该找谁？她能去哪？

为什么总是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失败？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经历伤痛？

天空中最后一缕月光被乌云遮蔽，世界眨眼间变得朦胧。艾若行走在这晦暗的天空下，像个迷路的孩子，找不到方向，这一次她是真的流落街头，无处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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