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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四年级,好老了。
雨稀里哗啦滴在铺檐下。
她,扯着雨伞,站在店内,等着雨变小。
雨过天阴,此刻相见,仿佛触电。她默念着歌词。
雨没有变小。
她看着信号灯交接,过马路。
刚踏出几步,手中的雨伞被啪的抢过,是个男的,和他同样的校服。他飞也似的跑过路对面,转过街角不见了。
她怕书包湿了,用手遮着闯过马路,全身基本湿透了,唯有书包护住的一部衬衫还完好无缺,她忽然冷笑,觉得这世界可笑,她也转过街角,无所畏惧,踏步回家。
忽然一把伞横了过来,她转头一看,有点惊奇,但是她忽然发现那把伞就是自己的。
他斜着头清理雨水,只是微笑。
她拳头朝他脸上揍过去。
他吃惊的望着女子闲庭信步的消失在眼前,他撑着站起来,才发现手崴到了,痛,而且脸上居然破相。
回到家,他母亲和父亲正在吵架,那是最后一次吵了,所以记得很清楚,她母亲骂道,昨天叫你叫家政来打扫卫生你就忘记了?
父亲不耐烦道,你自己不可以打?
为什么要我打?
你怎么就不可以打了。
他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吵的,上了楼,捂住脸上的血痕,他没有觉得痛,只是有点像触电的感觉,那伤口不大,但是挺深的,他冲了好多遍水才下楼。
父母又在争辩什么,不是说砚霖营养太好吃清淡点什么的,反正所有的纷争都是因为他,然后父亲把烟灰缸一砸,母亲不说话了,一切恢复平静。
他觉得没什么,因为一切太熟悉。
二年级的时候,家里还不是很有钱,他考试好像是运算的时候,把十位看成个位,一回家就扑在床上,想着三好学生没了,这么久的努力没了,三一百没了,父母一回来看了试卷,一个骂一个打,两人齐心合力,三年级,家里有钱,搬来小区里,一开始还挺看重成绩的,后来父母觉得成绩没什么了,也是对他说,有书读就行,不用那么累。
他还记得最后一次因为成绩哭是四年级第一次入学测试,他也记得三年级期末考,她看着母亲洗手,洗着洗着,那些水溢出来都不知道,然后他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她母亲哭着说,家里这么乱,你还不好好读书。
那时候,已经搬来别墅这边,上学比较麻烦,从那以后就自己走路上学。
四年级,他在厕所里哭,母亲过来安慰他说,哎,出来吃饭,没事的,考试考不完的。
他觉得父母也在成长,相对而言,也在一步步踏向死亡,而他也开始变得无依无靠,就这样浑浑噩噩上了五年级。
重新分班。
他惊讶发现了她,那个抢了她雨伞的女孩子,她桀骜不驯的坐在她斜上角,上课的时候抿着嘴唇仿佛要把知识吞在肚子里一样。
第二天他就带了雨伞,在回家的路上拦住了她。
什么?她抬起头,摘下耳机,然后冷笑着从他身边绕过去,骂了声,痴线。
他等到她下楼才回过神来,笑了笑,回到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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