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残破的命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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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一些功夫安顿好那老太太，还要费一番唇舌安抚姐姐的情绪，练成钢感觉耐心就要到极限了。

忙完这一切已经是一点多。

他走进浴室打开灯，女鬼襄儿早已等在里面，笑盈盈地看着他。这女鬼早在练成钢奔下楼的那一刻就出现了，但他选择了不理不睬，装作没看见。

我妥协了，妈的，我他妈的失败了……走进浴室的那一刻练成钢在这么想。无法抵挡的沮丧和灰败的情绪难以诉说，他感觉自己像一条战败的狗，被死亡打败，败光了所有的精气神，身体虽然健在，意志却被完全摧毁。

在对着镜子气恼咒骂好一阵之后，他突然生出一股怒意——对襄儿的怒意，尽管他知道那并不是她的错，但在他的眼中，此刻全世界都在与他作对，襄儿脸上的笑意格外刺眼。

“滚出去。”他低声吼道。

察觉到练成钢情绪的时候，襄儿脸上的笑容就开始渐渐消失，听到叫骂声，她便低下了头，像受尽委屈一般悻悻地离开了。

草草地洗了澡，练成钢躺在床上发呆，因为知道襄儿就在房间里，所以他并没有将裤子也脱掉，只是光着上身，在黑暗的房间中睁着眼。

窗外月已西沉，灯火在炎热的空气中安静地燃烧，不知藏在何处的夏虫的鸣叫声分外清晰，偷运货物的大车时不时轰隆作响，但响声很快就消失了。

今夜注定无眠。

“襄儿，你……还在吗？”练成钢小心地叫道。

房间里有影子闪动，但并没有发出声响。

“对不起，刚才不应该对你发火。”沉闷了好一会之后，练成钢又说。

在以往的生活中，除了在警察面前做戏，或者为了谋取更大的利益，练成钢从未向人道过歉，准确地说，他从未真心向人表达过歉意。但是这一次，他是真的觉得抱歉，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也不该把火撒在她身上。

但是这也并不是他说出“对不起”的原因，至少他认为自己并不是因为觉得抱歉——他可不是那种会道歉的人。

可是为什么要说？他自己也不知道。

也许只是想叫襄儿出来说说话吧。

“没事的大哥哥，你不生气就好了。”襄儿应了一声，房间里再度陷入沉默。

现在发生了这种事，那么我过去所做的一切他妈的到底算什么？练成钢心烦意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睡得着了，索性坐了起来，并顺手打开了灯，光亮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但思绪并没有因此变得清晰。他躬身坐着，眼中无物，只顾着在纷扰的思绪中找那根能让自己安静的弦。他并没有注意到，此刻的房间里形成了一种奇妙的画面。

在练成钢的正对面，襄儿挺直着身子立在那里，像是一杆插在地上的标枪——这是受到了长久地高强度训练才保持的习惯。但这样的姿态与她一身高中生打扮的蓝色长裙并不相符，给人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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