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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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让雷明耀不得其解的是，小王虽然从供销社退了下去，但好歹也是工人子弟，不至于沦落为要和他偷泔水的地步。不过，最近的风声让雷明耀对这个问题逐渐有了清晰的认识。

“怎么搞成这样？我看你还是回去吧，你爸妈来厂子找过我好几次，你就当帮帮我，不要为难我了。”

“雷明耀，说的轻巧，要不是为了跟踪你，我也不至于被开除。今晚又碰到个二流子混混，最近真是时运不济。”

“好了，不说这个。这几天偷泔水的人满大街都是，你不想解释一下？”

小王把眼镜一摘，不知所然的道：“怪事了，我解释什么，泔水摆在地上没人要，谁愿意偷那是他的事。”

小王飘忽不定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他的心虚，雷明耀没有追问已是给他足够的面子。

“这事我不追究，丢了工作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至于你父母将你轰出家门的事，那是他们的问题。你是一个有文化的人，还是找一份体面工作，不要跟着我捣鼓这些臭气熏天的东西了，不符合你的身份，你说呢？”

“嘿，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多管闲事呢，我家的事你掺和什么，腿长在我身上，我愿意走哪儿就是我的事，你少管的好。”

雷明耀还在为小王将饲养场偷用免费泔水的事告知天下而犯愁，另一件扑面而来的事紧接着发生了。

好好的几十头猪，一夜之间便凉了，被活活毒死了。

白主任扶着猪圈门栏放声痛哭，这是国企资产，公家的东西，如此惨重的损失，谁能偿还得起。

“一定是泔水馊了，馊了就有毒了，不毒死才怪。”小王刚来这里没多久，对这里是没有感情的，话语间没有人情味也就成自然了。

但雷明耀不乐意了，这句话分明是将责任指向了他。

“小王，你不要妄下定论，一直以来都没事，泔水喂猪的效果也比以前好，再说了，泔水拿回来是经过蒸煮的，致毒的可能性不大。”

“那可不一定，万一……”

“都别说了，我已经派人去请卫生防疫站的人，他们马上过来看。”白主任不想再听这些毫无根据的言论，等弄明真相，他还要请县里过来看，还要检讨受罚，一堆的事等待处理。

小王把手插在裤兜，摇晃着脑袋，靠在猪圈外面晒太阳。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又开心又害怕，又痛快又煎熬，他希望这件事尽快过去。

马上就到年底了，这批猪还等着入肉库，发生这样的状况，谁也没想到。

一共来了三个人，因为事情太严重，所以站长亲自带队，随从的是一男一女，均带着白色口罩，看不出模样。

一进门，站长便向白主任了解情况，女的便直接进入工作状态。

“你带我去看看。”她用手指了指雷明耀。

雷明耀盯着她敏锐聪慧的大眼睛，有些失措。

“看什么看，带路。”她态度强烈，说起话来不绕弯子。

“好。”雷明耀从来没在一个女人面前低下过头，除了高中时候的相好许丽娟。如今，又遇上一个。

他被她身上的天使制服所吸引，虽然入了冬，但她很专业，积极。工作状态这四个字平生第一次走进雷明耀的意识当中。在他过去的二十多年里，那些农民们，他们虽然多数勤劳，但不职业，更缺少专注，慢节奏的生活让他们显出一种懒散的状态。而她不是，她给人一种毫不客气以及不留余地的逼迫感。

他就站在一边观察着，她蹲在院里砌成一排的死猪面前，用手里的镊子检查着猪的五官。

“怎么样？”雷明耀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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