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关于高级艺伎的风光和心酸

原来那个郑居居不仅诗才了得，跳起长袖舞来还翩翩如仙子似的，虽然由于其眉目未够俊美而传不出多少情，但那个在袅袅扬扬的琴声之中舞得罗衣从风、长袖交飞的窈窕身姿还是颇具诱我滚去跪舔的魅力……

子夏那呆鸟也是看得十分兴起，从身边拿起一卷绸缎就为之喝彩道：“送给四娘上缠头！”

“四娘”相当于“四小姐”的意思，这儿的鸨母也叫作“假母”，郑居居就是假母的四闺女。至于“上缠头”嘛，其实就是打赏的意思，绸缎在这个时代是一种十分常用的货币。在这无比“高尚”的狎妓活动中，打赏自然是少不了的，且还要赏得“高尚”，绝逼不能染上铜臭味，于是可以用于做衣服、也可以用于支付的绫罗绸缎就恰到好处了——所以我真心觉得、你们丫的“狎妓”已经不是狎妓了啊！只是附庸风雅的小把戏啊！我他妈的从头到尾都没有硬起过一下棒子啊！泥煤！

……

应该不是醉的，而是怕水的缘故，子夏这呆鸟名副其实地呆了，才喝了不够一斤的甜酒、就醒不过来了……估计明天之前是醒不过来了。这时代的发酵技术太差，粮食分解成酒精的同时，也有不少分解成糖类，所以酒多数都是甜的，且酒精度数极低，能有个十来度就能称之为“烈酒”了。

那个郑居居正在对睡梦中的子夏玩着比较猥琐的小把戏，先用舌头舔舐子夏的脸蛋儿，然后又用小手帕将之擦拭干净，然后又舔舐，然后又擦拭……

“郑娘子何以如此龌龊呢？”我正在享受着郑居居的小侍女的温酒侍候——就是嘴对嘴地喂我吃酒嘛，这时眼见子夏那块俊脸被如此猥亵，实在有点不忍心，便试图出言阻止一小下……

“噗～”郑居居笑了一声，然后敛起了笑意，才回头朝我装作正经地说道：“郎君何出此言，夏郎是妾身的恩客，妾身以身服侍，不是很应当么？”

我吧唧着嘴巴咽下小侍女用嘴巴渡过来的甜酒，笑着对她说：“哎，想不到你家四娘都已经磨镜都磨出道理来了。”

小侍女歪头瞄了瞄睡死在床榻上的子夏，偷笑道：“夏娘子的相貌那么俊俏，连奴儿都恨不得过去分上一杯羹呢。”

痴女们果真可怕，要是思起春来，那可是性别不论的！这可不是有意埋汰女性，而是这中原地区的大实情，蕾丝之恋寻常得吃饭拉屎似的，其中原因嘛，还是得从一夫多妻制说起，丈夫凭一己之力实在难以满足成群的妻妾的生理需求，所以欲求不满的妻妾们好自然就厮混到床上去相互满足了……其实这种蕾丝风到底能不能等同于前世的同性恋，这个问题还是两说的，毕竟这儿的蕾丝风更多的是出于人之常情和生理需求，而前世的真正的同性恋却应该是更深层次的情感活动。算了，不多探究了，反正这时代的女同游戏很常见就是了，而且丝毫不见责，就连那种最保守的儒学老夫子也是对之持着默认态度的。

“郎君需要换个房间睡觉么？”郑居居瞥了瞥自己的小侍女，问我道。

我舔着小侍女的嘴皮子，却瞟着床上的子夏回道：“我需要守着夏娘子。”

虽然我好显然是不放心的意思，不过郑居居倒也没有表达什么不满，只是笑了笑，然后又挪着膝盖跪坐到桌案旁边，陪我饮起了甜酒来。

可惜我不晓得玩她们高尚的文青游戏，反而对风俗产业的基层调研颇感兴趣，便一边饮、一边问起了她的身世来历。

郑居居也不觉得有啥讳言的必要，便照直说了，她祖上是个京官，犯了事，当时的家主和直系嫡子都被发配西域做苦役，而其余人等则是全部没入乐户。“乐户”就是世代当艺伎的户籍人口，也是贱籍的一种，深受社会歧视，纵然才艺再出色，也是能富不能贵的，除非有社会名流愿意出面为她赎身、脱离贱籍身份。

赎身容易，只要有钱就行，但脱离乐籍就有难度了。户籍问题直到千年之后都还是尾大不掉的，何况是这个时代？赎身不等同于脱籍，赎身只是从鸨母家里买回自己家，可身份仍然是贱籍，要想脱离贱籍，必须跟官府的户籍部门交涉，若果买主并非社会名流，不用说也知道是甚艰难的。

如果一个小地主和某个艺伎两情相悦，想要娶她为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儿，因为这世道有明文法律规定“良贱不得通婚”，至多就是买回家当个通房丫头罢了。

原本郑居居是有希望出人头地的，因为她原本是教坊中的红倌人，教坊女伎通常是不需要侍寝的，有好大机会会得到某个达官贵人的赏识。

“教坊”是官方的娱乐表演部门，有内外之分，内教坊是秦王宫里头的宫廷艺伎，而外教坊则是由官府设立的，相当于官营艺伎，人员小部分由内教坊看不上眼的艺伎补充，大部分从民间乐户挑选，专供达官贵人的饮宴需求。

郑居居原先就是外教坊的头牌倌人，可惜就是时运太差，有一次表演舞剑时，宴席上混入了个刺客，某个官员被刺了，然后被无辜牵连的倌人也就被逐出了外教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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