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两情相悦
上回书说到凤桂送走了姐姐刚想进院,却听到有人喊她。凤桂循声扭头打量,见南墙根处站着一个高大身影,正是李政泽。原来李政泽被金桂兄弟架出门外却一直躲在南墙外的柴火垛后面并没有离开。凤桂先警觉地朝着洞开的院门望了望,走到门口将两扇厚厚的木门闭上,又扭身向着南墙根走过去。李政泽见凤桂走到身边,伸出双手忽地拉住凤桂的手,语气有些焦灼:“凤桂,刚才的火真不关我的事,我……”
“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是冤枉的。”凤桂回道。
李政泽听着凤桂恳切的回话被她的信任感动了,声音都有些哽咽:“凤桂,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凤桂瞅瞅他:“这事不怪你,我爹熬胶的时候有时候也不灭炉,这是让你赶巧了。”说着又疑惑地问了一句,像是问他,又像是自言自语,“可是,那火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烧起来呢?真是奇怪了。”
李政泽握着凤桂的手并没有松开,他用手指揉搓着她冰凉的手背,语气有些沉闷:“凤桂,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中午吃饭的时候你爹在仓储房待过一段时间,我揣摩着,是不是……是不是他在里面抽烟……”李政泽并没把话说完,点到即止。
凤桂眨巴眨巴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他说的那一幕。爹去仓储房的时候她也看见了,她当时一直偷偷站在屋门口,看着爹从仓储房里出来又去了院外,她才走到东偏房门口招唤李政泽吃饭。凤桂若有所悟地点点头,突然问:“我爹从仓储房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那根烟袋吗?”
李政泽凝眉思索了片刻,回道:“拿着!好像是没装烟丝,不过像是刚刚抽完了一袋烟。”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对师父平常抽烟习惯很是了解。当时他看见祝世交握着烟袋杆子在手里前后甩动着出了院门,倘若是装了烟丝他是断然不会有这种举动的;而他的烟袋不是插在腰里却是握在手里,也证明师父刚刚吸完了一袋烟。
两人正在这里说着话,院子里收拾废墟的金桂突然喊了一嗓子:“二姐,在外面干吗?回家干活!”金桂也长了一对像爹那般的招风耳,两人说话的声音这么小,隔着这么远他竟然能听到?凤桂感到惊讶,对着李政泽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其实院子里的金桂并没有听到什么,他正领着一帮兄弟们在仓储房收拾废墟,二姐只不过是出门送大姐,在门外却待了大半个时辰,又见院门无缘无故关上了,便起了疑心,才喊了这么一嗓子。
“你先回去吧!”凤桂从李政泽手里抽回双手随即轻推了他一把。李政泽凝眉不展,问道:“那我们的事……”“回去等我消息,等我说通了我爹,我就会去找你的。”凤桂又推了他一把,“快走吧!让我大弟撞见就不好了。”李政泽仍然没挪步,低头沉吟着,许久,嗫嚅着说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咱俩……咱俩可能不能在一起……”凤桂闻言沉默不语,低头轻叹了一口气,过了好一阵子,又盯着李政泽轻问了一句:“你说……怎么办?”看来,凤桂心里也没了底。李政泽沉默片刻,字字句句地回道:“凤桂,我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非你不娶。”凤桂听着李政泽情真意切的一番言辞突然哭了,不由得往前跨了一步身子,伸出双手搂住李政泽的腰身,将脑袋埋在他宽大的胸膛里嘤嘤抽泣。
李政泽一句话都没说,此时此刻没人能体会他沮丧懊恼的心情,他抖动着喉结突然低沉地说了一句:“我要你……现在就做我的女人!”凤桂闻言一惊,趴俯在他怀里的身子一抖,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李政泽不再说话,伸出双手突然把她拦腰横抱起来,撒开脚丫子向西跑去。凤桂伸出一只手使劲捶他的肩膀,口中轻轻叫嚷:“你要做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李政泽根本不作声,抱着她只管向西奔跑,他越过集街,一直跑到巷子尽头,又沿着一条南北路向南跑了好长一段距离,最后在一间破马号前停了下来。这座马号地处偏僻,是村民们平常堆积柴火的地方。李政泽抱着她进了马号,将她轻放在软绵绵的麦秸草上,一只臂膀勾着她的脖颈,面对着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凤桂的神经一直紧绷着,盯着黑暗中的李政泽厉声问道:“你想干吗?”李政泽字字句句地回道:“我想要你。”“不行。”凤桂语气强硬,“我们不能这么做。你若是这么做,我以后绝不理你了。”李政泽犹豫了好一阵子,突然抱住她的脑袋狂吻了起来,他不再顾及她的言词,不等得她再说话,早将嘴巴糊在她的香唇上,把她想说的话堵在了嘴巴里。祝凤桂还想挣扎,却被李政泽像大山一样的身体牢牢压住。她感受到了他的舌尖传递过来的那种让她无法拒绝的爱意,身子随之微微一抖,慢慢闭上了眼睛,双手不由得勾住了他的脖项……
半个时辰后二人拉着手走出了马号。李政泽伸手抚摸着她额头散垂的几缕乱发,又摘掉了沾黏在她发梢的几根麦秸草。凤桂盯着他动情地说道:“政泽,我这辈子就是你的人了,我一定会说服我爹,过几天就去找你。”李政泽使劲点点头,语音突然变得有些哽咽:“凤桂,我等你……”
这正是:
若遂平生愿,岂顾此时投?
执著郎君意,一夜可白头。
宵夜愿为媒?窥知人间愁。
朝朝暮暮念,三生难厮守。
此时,远处隐约传来一个男子的呼喊声:“二姐,二姐!”凤桂听得出来,那是金桂的喊声。她把李政泽从怀里推开,抬头看着他说道:“你快走吧!让我大弟看到就麻烦了。”李政泽这才松开了手,抬起胳膊狠狠拭了拭眼角流下来的泪水,说了一句:“我走了。”毅然转身撒脚向西跑去,跑到街口又站住了脚,回头看了看巷口站着的祝凤桂,最后一闪身没了踪影。
李政泽刚刚跑开,提着气死风灯的祝金桂就从巷口拐了过来,他看清了前面站着的凤桂,问道:“二姐,你怎么在这里?”金桂一边问着,一边高高提起了手里的灯笼,眼睛也随之四下里打量。
“我和大姐说了一会儿话,刚把他们送走。”凤桂不动声色地回道。
“快回家,咱爹让我来喊你。”金桂回道。姐弟二人一前一后回了家,凤桂随即把门插上了。
第二天一大早,徒弟们都过来了,唯独没有李政泽。宋士华看着站在门口的祝孙氏问:“师娘!今天这活儿还干不干?”
“干,怎么不干?该干啥干啥。”祝孙氏大声回道。宋士华低声说道:“可是,昨天的大火把积存的木料烧毁了大半,现在也找不到能用的木料了。”
“你们先挑选着用,我这就安排人去购置木料。”祝孙氏说着朝着院子里的金桂、银桂摆摆手,“你们兄弟俩跟我进屋。”金桂和银桂跟着娘进了堂屋,娘又推开木门进了西偏房,兄弟俩便候在偏房门外。偏房里的凤桂正坐在小木桌旁吃早饭,双手端着一碗糊糊粥吸溜着。娘瞅了她一眼:“凤桂,你那里还有闲钱吗?拿出来救救急。”她的语气冷冷的。
凤桂闻言吃了个惊,将手里的汤碗慢慢放到桌面上,她抬头眨巴着疑惑的眼睛回道:“娘说啥呢?我这里哪有钱?家里的钱不是都由你掌管吗?”娘瞟着她没好气地说:“鬼丫头,甭跟我耍心眼儿,这些年你跟着你爹卖木器,偷攒了多少私房钱别以为娘不知道。”“娘,我真没有……”凤桂一脸无辜,又端起了汤碗。
娘不再搭话,脱鞋上炕,掀开炕头上一个大红木柜,从里面取出一个黑色的小布袋,她解开绳扣往炕席上一抖擞,“哗啦”一声滚了一炕的大洋。她一边数着大洋,一边大声说道:“凤桂,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的私房钱若是不拿出来,我就把刘老三给的彩礼钱给用了。用了人家的钱,你和刘青玉的亲事也就板上钉钉死了铆的事了,想退都退不了。”
凤桂把喝了一半的汤碗一放站了起来:“娘,这个钱你怎么能动呢?那是要退回给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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