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失去贾明的清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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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的一切就是由一堆不好笑的笑话组成的。

——我孙子武丸《杀戮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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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了225病房，霞光照射到一个人的身上，映出倾斜的背影。同屋的贾明正破天荒的独自矗立在窗前，背对着我，强光的照射使我看不清他以及周围的一切。

我选择不去打扰，而是静静地靠近他，难得的沉默时刻，想嗅出其中不同寻常的气息。

贾明倒像是脑后长了一双眼睛，渐渐地转过头来。霞光依稀映着他的轮廓，如同坠入凡尘的天使。

当然，他和天使的唯一相似之处，脸色白的可怕。存在的顽皮之心有时真想走上前去捏上一下，把涂抹的白粉拿掉。可我知道那些都只停留在想法而已，脸色反映着他的病情愈发严重。刚才我在户外与擦肩而过的护士赵雪打招呼时，她提起过一次贾明，问了问我本周他的睡眠状态，在听过我如实回答了室友面临的煎熬处境后，随即闭口不言，目光暗淡了下去。

这种预示很不好，所以我怀着沉重的心情提前返回病房。却见贾明站在窗边观察夕阳，背影凄楚，莫不是真到了回光返照的关键时刻？

难得一见的笑容，展露在他的脸上，由凝重变得平静，看似波澜不惊，谁知他内心经历了怎样的波澜，隐藏进深深的谷底。

“王哥，今天回来得早啊，歇会，等下我请你去食堂吃饭。”面带爽朗的笑容，如春风拂过，无法叫人拒绝。难得他状态不错，已经很多日不见他四处走动了。

“好啊，应该我请你。”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起了昨晚临睡前和他约定过的事情，“对了，正好有时间，我看完你的小说了，咱们可以借着吃饭时间，边吃边聊。”

贾明眼神中闪现些许期待，比等待女朋友到来显得更为积极炽热，也许就是别人口中的心里一直存有一个念想吧，精神支撑他一直承受病痛带来的种种苦楚。

也许他要失望了，对于那本未完稿的推理小说，他写得足够精彩，可案件随着剧情的深入并没有任何结论，在精彩处戛然而止，而我苦思冥想了一阵，同样没有更好的建议送给他。

天生就不是善于推理的那块材料，想不出小说中解释不通的死结在哪。也许对方已经有了更好的逻辑去解答，故布疑阵，那么我反而期待吃饭时贾明给我一个完美的结局。

有意错开了用餐高峰期，我陪同贾明六点半已过才慢悠悠的下楼。步入食堂，眼前是大片的开阔地，餐桌空余位置占据了90%以上。食客们少得可怜，窗口后的厨师们打烊凑在一起闲聊，服务员们正聚在一起享用着夜间美食，对于后进来的两个人，目光均没有在上面做过多的停留。

可选择的餐食种类并不多，快餐店只有几家还亮着标志营业中的小灯，但这些丝毫不影响我们的兴致。晚餐倒成为了次要的形式主义，一次短暂的聊天交流机会成为了此行的第一目的。

点上几样小菜，趁着懒散的服务员上餐间隙，贾明从一家窗口处要来了两个透明玻璃杯，又从冷水桶里抓起一瓶冰镇啤酒，摇摇晃晃行至座位前。未等我询问，主动拿起桌子一角用细绳系好的瓶起子，“砰”的一声迅速打开瓶盖，倾斜斟满了两杯。

啤酒花迸发出巨大的泡沫，餐厅的灯光照射下黄白两色相间看上去十分耀眼。贾明毫不谦让举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杯，冲我笑着示意了一下：“来，王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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