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凤血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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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阳山神看来似乎看好小青日后潜力，指点了一些各地山神、大妖的癖好，让小青有机会去拜访一下，投其所好。

山神这态度，让宋武心中三个疑问顿时就没了一个。他还担心山神会禁足妖化的小青，没想到山神倒是支持小青外出。

待指点小青后，山神宽大青色面露笑吟吟看向宋武：“子武这里，可有决断？”

决断，问的是商阙剑的决断。

是为了复仇不守当初的诺言保持商阙剑的完整；还是接受背后的策划，按着别人策划的轨迹将商阙剑改造。前者，宋武将抱着商阙剑等待一个机缘，而后者意味着宋武眼前就能得到实力增长。不论商阙剑的增强，还是小青的助战，不论对敌方面如何，起码能保障宋武的存活。

宋武低头看一眼怀里抱着的商阙剑，微微躬身问：“尊神，子武已下定决心。只是为了心里踏实，想先了解了解严君赢疾与夏君皋摇之间的事情，以及那日为何赢疾要出手害我？”

山神听了摇头呵呵做笑如似雷音发于胸腹之间，右手伸出指着宋武点着，感叹：“子武啊子武，你可比帝辛子受要直接。帝辛子受是个婉转，爱好颜面的人。决然不会如子武这般，行勒索敲诈之事。”

宋武那话很简单，我愿意接受商阙剑改造一事，但先给我说说严君赢疾、夏君皋摇两个英灵的事情；你不要骗我，赢疾在你面前伤了我，只要你告诉我实情，我就不会跟你计较。

卖好，又抓住山神痛脚进行勒索，这就是让山神发笑的原因，因为宋武聪慧、冷静，已经想通了一处关节。

那就是赢疾击伤宋武一事，宋武没有被仇恨、愤怒冲昏脑袋，而是弄明白了一件事情。赢疾被山神搓泥一样的收拾，说明赢疾能在山神面前击伤宋武，山神是有能力阻止的。却没阻止，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是故意让赢疾击伤宋武，还是仅仅不愿意涉身其中？

可赢疾得手的一瞬间，山神就翻脸收拾赢疾，这说明山神不是想着置身事外，而是缺一个理由收拾赢疾。所以，宋武如此断定下来，认为山神的这番计较里，他宋武充当了牺牲品，理应得到一点补偿。

至于山神为什么寻机收拾赢疾一顿，宋武不清楚根由，想来思去无非就是狐假虎威之类的事情。

山神的打趣，宋武只是微微颔首露笑：“还望尊神指点一二。”

山神踱步上前，转身向后坐在凝聚出现的黄铜大椅上：“严君赢疾这边不便多说，子武日后少与赢疾接触就好。至于夏君皋摇……”

头半仰着朝天，山神回忆沉吟着：“昔年，商汤子履继位时，得伊尹、仲虺等贤才辅助，先后讨灭中原葛、方、顾、昆吾等国。历时十一年征战中原而无敌于天下，成为当时的强国，而后作《汤誓》伐夏，与之大战于鸣条，最终灭夏。经三千诸侯大会，商汤子履被推举为天子，定都亳。”

念完殷商王族的光辉战绩，山神扭头看向宋武：“而夏君皋摇，便是商王族神勇之士，握凤羽而生，生而高贵。鸣条大战时，夏桀姒癸战败，是皋摇奋勇直追生擒夏桀姒癸，这才使得天下一战而定，此功堪称泽被苍生！是故，以功封夏君。”

顿了顿，山神摇摇头：“后商灭周兴，夏君皋摇自持凤子高贵，不愿屈身西岐姬周之下。现身于世激励帝辛子受之子邶公武庚，在武王姬发病逝后，挑起三监之乱。”

而首阳山神一提三监之乱，宋武就明白了，明白了夏君皋摇为什么会战死，原来是死在周公旦手里了。同时也确定了一点，这是他最看重的一点，那就是真有夏君皋摇这么个人，他见到的不是幻象。

身处激流漩涡中，宋武想要存身太平就要冷静应对，只有这样才能看清真假敌我，也只有看明白真假敌我，他才能将仅有的力量用对地方，而不是仓促而行在旁人的注视下自取灭亡。

所谓的三监之乱，可以理解为牧野之战的延续。

纣王**后，武王为管理殷商遗民，手段跟商汤一样，派得力亲族镇压。商汤是以同族皋摇为夏君，去管理镇压夏人，而武王也是相同的手段。

他在朝歌周围设邶、鄘、卫三国，朝歌以东设卫国，使管叔由管徙封卫，朝歌以西设鄘国，使蔡叔由蔡徙封鄘；朝歌以北为邶，使纣王之子武庚徙封邶。

这三个国家建立在朝歌周边，作用就是监视‘殷顽’，这就是三监之国说法的来历。注意这三个国号的字，朝歌北边的邶字面意思就是‘北边的耳朵’；鄘字面意思就是‘靠近西边庸人的耳朵’；堵在这两个耳朵与商丘之间的卫国就不用解释了，是专门防备殷商顽民与两只耳朵专门设立的国家。

布局很合理，但终究有意外。

殷商灭亡第四年，周武王姬发驾崩，儿子周成王姬诵年幼，武王之弟周公旦代成王掌管国事、辅政。此时主少臣强，又是天下刚平未定之时，便发生了殷商遗民复国暴动，这就是三监之乱。

毫无疑问，三监之乱被周公旦平定，武庚兵败作为祸首、纣王之子被周公旦斩杀断绝后患；负责镇压两只耳朵与‘殷顽’的卫公管叔竟然也参与叛乱，且身为王族，做下的事情性质更为恶劣，也被周公旦这个兄弟给杀了。

另一只耳朵蔡叔，实力太弱，被周公旦流放。没有全部杀光，周公旦勉强维持了一点仁善之名。其后，他又将朝歌周边的“殷顽”迁于洛阳进行管教、同化。后来又东迁，以纣王的庶兄微子启为宋公，设立宋国继承殷商血脉，与陈国、杞国成为三恪之一。

三监之乱被平定时，也有部分‘殷地顽固不顺之民’跟随纣王伯父箕子北上，在子姓同族孤竹国的帮助下一路迁移建立朝鲜国。为了防止朝鲜与中原、东夷两处的殷商旧部联系，周王室又以王族分封燕国，堵住朝鲜国南下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