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放风（1 / 2）

要在榕城待上4天，前三天自由行，最后一天去见周眉女士。

飞机落地已经是夜里一点多，陈莞困得东倒西歪，被周念牵着下了飞机。出了大厅，属于南国的湿热气息一下子扑了过来，空气里有涩涩的青草气味。周念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拉着她，跟事先约的司机打电话。

走出机场大厅没一会儿，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两个人站在等车位窄窄的广告牌下躲雨。没料到雨越下越大，电话里司机说着语调顿挫的方言抱怨天气，市区下了暴雨，不敢开快车，要他们多等一刻钟。

周念挂了电话，把自己的鸭舌帽戴在陈莞头上，说：“太久没回来了，都忘了，这里常常这样，白天大晴天，入夜后能下一整夜。”

“这样多好，”陈莞伸手接雨水，豆大的雨点砸在手掌心凉凉的，“你们这里的雨都知道心疼人。不像北京，下雨专挑早晚通勤时间，好像嫌我们不够艰难似的。”

“所以我跟这雨一样也知道心疼你啊，这次出门，就当放风，什么都不去烦恼，我希望这几天你能开开心心的，想吃什么玩什么告诉我，不高兴也告诉我，好吗？”周念拉起她的手，又站的离她更近了一些，两个人的肩膀贴在一起。

雨渐渐小了一些，司机来得不算迟，四十多岁的男人，穿了一件花衬衫，从后备厢拿了两瓶饮料塞给陈莞：“妹妹，实在抱歉噻……”

周念趴在她耳朵旁边小声说：“我们家乡人都很热情的，管漂亮小姑娘都叫妹妹。”

车开进市区，陈莞摇开了车窗，马路两边是布满爬山虎的高大墙壁，茂盛的植物藤蔓从高架上垂下来。一路都很安静，周念靠在一边，胸口平缓地起伏着，好像睡着了。整个城市都随着这个节奏呼吸着，陈莞把头伸出窗外，凉丝丝的雨扑在脸上，这才感觉自己同着寂寞的周遭一样，也变得鲜活起来了。

周念定了市中心的酒店，旧年的建筑，隔音不太好。于是第二天一早，陈莞便被一阵喧闹吵醒了。她揉了揉眼睛，怔怔地望着陌生的天花板，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隔壁是一所的学校，学生们在操场做广播体操。

她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从昨晚洗完澡，像一具尸体一样瘫在床上到现在，才6个多小时。周念还在睡，摊着长手长脚，霸占了大半个床，陈莞往外翻个身就能掉床。

周念的睫毛很密，眨眼睛的时候像两把小扇子，不过他毫不在意，说，睫毛太长会经常扎到眼睛，很疼。陈莞想到这里不免得有些气愤。女娲娘娘造人的时候实在应该按需分配。像周念这种不知感恩的人，尽管给他按上猪鼻子斗鸡眼。

她想象了一下猪鼻子斗鸡眼的周念，如果他真是这样，那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她定是好好地在北京做她的工作。很多事情是没办法假设的，也许在爱情上，即便是糟糕的经历，也比什么都不曾发生要好。

“你傻笑什么呢？”周念醒了，一下子把她拖回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把脸埋在她的颈窝。

“笑你，专门住在高中学校门口，等下我去校门口拉一个横幅——某某年优秀毕业生周念，荣归母校……”

周念含糊不清的笑声敲打着陈莞的耳膜，呼呼噜噜的声音，像一只心满意足的猫。

“你怎么能每次都猜对，不过我的主要目的是想带来校门口吃早饭，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周念的手滑进被子里，抚上陈莞的腰，“或者我们再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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