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交换(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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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致远无声的离开了慢慢开始争吵的家人，独自一人走出了住院大楼，走到了医院一个无人的角落里。

他翻找着自己的口袋，却没有找出哪怕一只烟。

多久没有抽烟了？已经戒了很久了吧？他苦涩的笑了笑，朝着医院旁边的小卖部走了过去。

再回到那个角落的时候，他的受伤的他了一包玉溪香烟。把烟从从盒子里抽出来之后他犹豫了会，像是在思考是不是要点燃，又像是再思考奶奶的病情。

打火机微弱的火苗在他的调节下慢慢变大，点燃了手上的那支香烟，也点燃了他心里郁积的痛苦。

他很想一个人在这里哭上一场，却怎么也流不出眼泪来。自从父母那次的话语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哭过了。

或许，他的眼泪真的流干了，也或许，他真的成长起来开始变得像爸爸和叔叔那样的大人一样，面对生死不知的母亲也不会流泪了。

许是很久没有抽烟，让他的肺对香烟如饥似渴的吸收着，那浓浓的烟雾穿过他的呼吸道进入他的肺部的时候，一股生涩的迷醉让他短暂的放下了紧绷着的精神和满心的痛苦。

原来，来自至亲之人的伤害，才最疼痛。

他不知道奶奶如果醒着的话会作何感想，是不是会选择放弃？放弃这样现实的世界，放弃这亲情已经如此淡泊的世界。

张致远很快的把手中那支烟抽完了，可是他的心思却仍旧不能够平静下来。他再次抽出一根烟点燃，然后才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点开了那个大家发言不多，关系却从未走远的部落。

“都在吗？急用钱，手头上宽裕的兄弟出来一下。”他的鼻子中喷薄出缥缈的烟雾，他的手沉重的在手机上敲出这些文字。

只是几秒钟，就有人开始接话了。

“怎么了？把人家大姑娘搞怀孕了？”这是群里那个一如既往的猥琐的家伙，虽说猥琐，本人却从来没有真的猥琐过。

看来大家还都是那么逗，说明他们都还好，也还算不错。

“浪货，天天想什么呢？奶奶病了，在重症监护室躺着，需要钱。”

“很严重吗？”这是另外一个搞艺术的兄弟发言了。

其他人也开始陆陆续续的接着话，对于兄弟之间的亲人的问题，总是会关心些的。

他们这群人认识了十来年了吧，大家当年一起经历了那些傻逼的岁月，一起青春热血的跟醇厚一起参与了对方的青春。然后这些情感慢慢沉淀，慢慢的发酵成经久不变的陈年佳酿。味更香，也更醇厚持久。

“目前还处在昏迷中，医生说接下来应该还要手术。”

“你需要多少钱？”

“咱们几个的情况大家心里都有底，还在上学的就算了，已经工作的看看你们能借多少，先说明，这个钱，我短时间内可能还不了。”

“先给咱奶奶治病要紧。”

“我出来工作早一点，但是工资水平你们是知道的。我能拿出来一万，虽说不多，致远，还是希望咱奶奶能够快点好起来。”

“我能出一万八。”这是那个家庭条件不错的搞艺术的。

“我能出6000。”

“我出7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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