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林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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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林霄

是的，哭不止愚蠢，而且一点用也没有，流出的只是内心的无能为力，软弱还有自卑。可是桑蕙的眼泪，还是止也止不住就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不，现在应该叫林霄比较好，她把自己关在这个“林霄”的女孩房间里已经一个星期了，在这一个星期里，她只做了两件事情，睡，吃。

庄周梦蝶，最终还是不知谁是庄周谁是蝴蝶。

不知道多少次的睡着醒来，睁开眼看到的是同一个房间，她知道那个叫桑蕙的女人应该变成了一捧骨灰，在这世界再也不存在了。

她从“父母”那里听到，季诚讹了他们150万，“爸爸”说这是一个季度的利润，“奶奶”说算是积善心，让那女人入个风水宝穴，来世投个好胎。

只有林霄知道那个男人会揣着这笔钱，重回那片荒漠。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的秉性像戈壁的胡杨，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后千年不朽。她爱着的男人叫梁真，等了他五年，找了他五年，然后在戈壁滩上看到一个背影很像他的男人又是一路跟随。

季诚回过头说，“别跟了，我会在这里呆一辈子。”

一辈子？她曾经多么强烈的和另一个男人说过，我会等你一辈子跟你一辈子。可是那个男人却消失了，没给她留下任何言语，放个屁，打个嗝，转转身就消散了。

她累了，她想有人来承诺她的一辈子。

戈壁只有沙砾，一锹子下去还是沙砾。那些植树造林的资金，永远都没有风沙刮过脸颊来得猛烈，她害怕这辈子永远都无法走在一条绿树成荫的道路上了，这样也好，断了想他的念头，找他的脚步。

这个工作站，那些志愿者走了来，来了走，只有他们还坚守在这里。还有他们的蕊儿，像花一样盛开，却被狂沙吹皴了脸蛋，肮脏窄小的衣服像这一辈子走不出这戈壁的人一样，目光变得呆滞了。

从那时起她开始想家了，原来她所有的执念只是江南生长的泡桐树，高大茂盛芬芳宜人，却禁不起戈壁的狂沙，早已夭折腐败，化为齑粉。

执念是一条直线，当他遇到季诚拐了个弯，生下蕊儿又拐了个弯，那个高中同学会穿过大半个中国找到她，在那些陌生头像的聊天群里她一眼就看到了梁真，无论岁月如何斗转变迁，她还是能一眼认出他，闷在被窝里哭了半天，心，再次拐了个弯。

四边形，这世间最不牢靠的形状。

垒起的沙塔彻底崩塌了。

她用她特有的执拗说服了季诚跟她回到望城，手中的砝码就是蕊儿，大人可以吹成枝条还矗立在沙丘中，可孩子不能，她是花朵，需要阳光雨露还有人群的陪伴。这个他也懂。

一无所有的回来了，结局就是如此。

死在爱人前面的人是幸福了，可惜他们不是彼此的爱人。

他爱他的戈壁种植，而她依旧爱做梦，用这笔做梦的钱换他去实现他的所爱，这也算达偿所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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