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女人(上)

·八·

王辣,三十岁,2006年C城警校毕业,分配到我们居住的这个小城,在一个分局上班,警花一个。身高一米七,皮肤细白,性格开朗直爽,也许与她的职业有关吧,说话办事干脆利落,关键时刻不屈不挠,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她老公小刘听她说是和他一个学校毕业的,也一起分配到了这个警局,平日一起上下班,人也长得帅气潇洒,一米八的个头,性格沉稳,见过两次面,很少言谈,但总会流露出一个小男人真诚的笑容,是局里一对人人都羡慕的夫妻。

认识王辣是2009年下半年开学不久,学校接教育局通知组织学生上法制知识课,而来我们学校的就是王辣,负责接待的刚好是我,于是就和王辣认识了。起初只是一般的认识,也许那一天她对我的印象比较深刻吧,还有就是她的一个表姐的孩子正在我们学校读初三,再后来的时间里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起,虽然年龄差异比较大,偶尔在一起却总有说不完的话。比如,如何对待老公啦,如何处理家庭纠纷啦,和老公生气后该不该先给他承认错误啦,结婚后若遇到心动的男人有所心动是不是不应该呀,或学校的杂七杂八的事,或他们警局里所遇到的一些很特别的案例,或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奇怪问题。而我也总会不厌其烦的给她”胡乱弹琴“,卖弄一些自己结婚十几年的所谓经验之谈。也因此,王辣每次遇到不顺心的事就会给我诉苦。电话也行,见面谈也行。

“哎,柔姐,就这样叫你吧,显得年轻,也显得亲切,叫老师就免了吧,生得那样生疏和疏远。”这是王辣开始和我走近时给我说的话。

“呵呵,好呀!能有这样一个漂亮能干的警花做妹妹求之不得呢,只要你看得起我这穷教师何乐而不为呢?我就认定你这个妹妹了,说不定那一天猛不丁的遇到劫匪了就喊你护驾”就这样,尽管只有一年的时间我和王辣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姐妹关系了。

记得王辣第一次给我说知心话的时候2010年的暑假期,刚结婚半年的她也是和她的老公吵架了,委屈的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给我哭诉,“温姐,你说男人怎么都这样呢,追你的时候满嘴甜言蜜语,什么我会爱你一辈子的,爱你胜过爱他自己,不管我怎么发火,不管我脾气有多么不好我够能接受更能忍受,爱一个人就会爱他的一切,包括他的缺点,而且总是为我任劳任怨,你说说现在才刚刚半年就和以前不一样了。”她哭的那个伤心劲好像她受了很大的爱情欺骗一样。

稍作停顿后又跟炮竹似得,"男人想尽办法把你追到手了就好象大事已定了,对你的态度一下子就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你还没有清醒过来就把你从天堂一下子抛入地狱,你说说,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这样,早知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不结婚呢,让他追一辈子,给我说一辈子好话。这样也总比现在这个样子好吧,我真是后悔八辈子了。“王辣是越哭越伤心,越伤心话越多。

第一次看见王辣这个样子真的有点心疼,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刚结婚不久就对婚姻如此抱怨,也许真是受了大的委屈了。面对她我真不知到该如何劝解。虽说教了十几年的语文了,却不知道给王辣说什么。人常说,宁拆十座庙,不坏一门亲。两口子吵架也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但我又不能不说。

那是一个温热的下雨天下午,也刚好是双休日,我第一次坐在婚后咖啡屋,在一曲有些伤感而委婉的《我可以抱你吗》音乐声中,听着王辣哭诉着。

“外面下着雨/犹如我心血在滴/你那么久/其实算算不容易/就要分东西/明天不再有关系/留在家里的衣服/有空在那拿回去/不去想爱都结了果/舍不得拼命找借口/不勉强你再为了我/心不在留不留都是痛。”“我可以抱你吗爱人/让我在你肩膀哭泣/如果今天我们就要分离/让我痛快的哭出声音/我可以抱你吗宝贝/容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你也不得已/我会笑笑的离去。”

“王辣,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认识你之后一直感觉你是一个很懂事的女孩,见过你家小刘后更是为你高兴,所以一直在心里羡慕你也祝福你。结婚前和结婚后本身就有所不同,两个人从不同的家庭不同的环境里走出来,生活习惯不同,突然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又要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过日子,难免会有一些磕磕碰碰,生活上需要慢慢的磨合,当然磨合也要有个力度,而这个力度就掌握在你俩个人手上,切记,不要在相互磨合的过程中相互伤着对方。也许你们年轻人和我们想的不一样,总喜欢沉静在婚前那种无忧无虑的浪漫生活里,婚后偶尔一次碰撞就相互接受不了。”说到这,我拿起勺子轻轻地搅拌了一下杯中的咖啡,端起又放下,放下又端起,却无心去喝它。我不知道此时的这杯婚后咖啡是苦还是甜,感觉自己已失去了味觉。其实在生活中我也常常犯这样的毛病,突然对生活就会失去味觉,感觉所有的东西都是无味的,甚至许多东西也是无色的。

王辣依旧抽泣着,用很忧伤而带着泪花的眼睛很专注的看着我,好想我能给一个爱情魔法,让她从地狱一下子再飞到天堂,那种期待中带有希望的眼神真的让我难以回绝她的问话。“可我就是忍受不了他现在的冷漠,结婚前我说那里不舒服了他就会很担心的拉我去看医生,想吃什么不管多远他都会给我买回来,也可说那是绝对的有求必应,记得有一次感冒发烧,他从他家老远打车过来陪了我整整一个晚上,感动的我泪流满面,心想这辈子非他莫嫁了。可现在呢?最近身体不舒服,给他说了几遍他也没做出回答,还说我太娇气,你说这结婚才多长时间呀就对我这样,以后还不知道怎样对我呢?能不让我伤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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