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章 长生花开长生殿（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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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看着她摄人心魄的脸，分不清是明姬还是凤箫吟，恍惚之间，忍不住朝着她的脸伸手过去，不料被凤箫吟狠狠一掌推去，无间躲过这一掌，笑意幽远：“很好，你跟你娘一样烈性，但我却越来越喜欢了。”

对于无间来说，凤箫吟若是做不成压制仙界的工具，就做引诱君无痕的棋子，若是连棋子都做不成，那就留下来做他无间的女人好了，总之留着她，总不会是留着一个一无用处的人。凤箫吟冷冰冰的眼神盯着他：“你答应过，只要我当上魔尊，就会告诉我关于我娘全部的事情！”

“好，我告诉你。”无间长袍一甩，号令群魔：“你们全部退下！”

群魔纷纷退去，凤箫吟站起来，只听无间说道：“你娘可是个绝色尤物，当年若是肯顺从于我，乖乖被我疼爱，也不至于跟着你没用的爹惨死，更加不会在死后，还被我抢回尸首，当众抽骨泄恨！”

凤箫吟差点站不稳，几乎跌倒在宝座之上，眼珠子瞪到最大：“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无间冷笑着，把所有的事情说了一遍，最终说道：“你娘真是愚蠢，她生于魔族，却要一心向善，不仅害了自己性命，也害得你此生飘摇无依。我虽然将你娘当众抽骨，但也不过是出于魔族的规矩惩罚她，她不该私自跟仙界结合。可是，害了她的，始终还是仙界呀，今后，你要报仇的对象还是仙界，箫吟，尽全力去恨吧，魔族就是要借助心里无边的黑暗才能得到永生！”

蟠云国遭逢劫难，君无痕越发想要加紧修炼第七层宝典，但眼前不是闭关练功的时候，仙界元气大伤，沧海桑田一般，叫人心里不是滋味。宫中冷清了许多，花木悉数凋零，人也变少了，个个都沉郁着心情，一派死气沉沉。君无痕站在空中楼宇之上，俯瞰整个蟠云国，心事上下翻滚。风曜恨透了君无痕的低沉失落：“这根本不是你，君无痕！”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君无痕的心是冰冷麻木的。

“我只问你一件事。”风曜面目森然：“魔族来袭那一天，听说你将凤箫吟震碎仙脉，赶出蟠云国了？这是为何？”

君无痕不想提及此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跟眼前的蟠云国相比，她的事情不值一提。”

“她只不过是要去找我，你却给她安上了通敌的罪名。”风曜嘲讽道：“她破坏你八十一仙城，你就震碎了她的仙脉。君无痕，她的一身仙脉全是你的心血筑成，你真的忍心？”

“我说过，比起她一人，蟠云国的君臣一心才更为重要。大敌当前，如果是你，你要怎么做？”君无痕大声质问。

“我不懂你的帝王之术，我只知道你在自欺欺人。”风曜一眼看穿：“你既然敢冒着仙界之大忌收留一个仙魔一体的人，就不会因为大臣们几句挑唆就被动行事。君无痕，你对凤箫吟的真心是什么？你把一个弱女子推了出去，可仙界还是被伤得一塌糊涂，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就算我不赶她走，她留在我身边也会危险。”君无痕转头：“先前是担忧她的仙魔之气，才寸步不离地把她带在身边，但后来发现，她身上的魔气会让神剑跟龙魂珠有反应，我怕神剑会自动飞出结界要了她的命。”

“但蟠云国之外就是魔族，你把她赶出去，想过她会有什么结局吗？”风曜追问起来。

“我说过，她始终要仙界、魔界一起修炼，才能发挥仙魔一体的最大潜能，他日才能自我飞升、有所作为。这次如果她落入魔界，不失为一个绝地逢生的机会，那是我给不了她的。”君无痕凌厉说道。

风曜见他这样，默然一下，才说道：“仙魔一体，在仙界可以利用来找出压制魔族的办法，在魔界，也可以利用来找出压制仙界的办法，你能想象她被魔族利用吗？再说，你震碎她的仙脉，她仙法全无，就算落入魔窟，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你想那日子会好过吗？君无痕，她一定会恨你的，之前有多在意，如今就会有多恨！”

君无痕的心猛然抽搐了一下，风曜已经走远了。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之中，醒目地烙印着一朵血色胭脂，就跟凤箫吟手心之中的胭脂一模一样。而他君无痕，居然用这只手，眼睛都不眨地震碎她浑身仙脉，那是一种多么难以承受的身体上的剧痛，她倒在地上的时候目中仅有的一点光，还死死地看向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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