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少爷，你……感觉好一点了没有？头上的伤怎么样？还疼吗？警视现在对你的事情非常恼火，听我一句劝，赶快回来吧。”

“那件事情……我都听说了。”吉泽在电话那头顿了顿。

“我不想雪上加霜。但少爷，你要冷静，一定要冷静。你的心情我绝对能够理解，安室克寿那混蛋完完全全就是个败类！人渣！畜生！应该下地狱丢进油锅里千刀万剐。

听说之后，连我都气愤的想杀了他。真的太可恶了，简直就不是人能做出来的行径。可我们是警察。我们不能做出逾越法律边界的事情，你明白吗？我们国家的刑法就是这样明文规定。心神丧失不具备行为能力的罪犯无法定罪。他杀了人不需要负刑事责任，可我们警察却会因为揍了他一拳而被面临停职。很不公平，非常不公平。但这就是我们国家的法律啊。”

少爷，你听我说，我去找人打听过了。按照以往的案例经验，凡是起诉前被鉴定是心智丧失的，基本就不会起诉了。毕竟最后大多会被判无罪，大家都不想做无用功，而且……做无意义的审理会影响检察官自身的名誉。你知道在官僚体系里口碑名声有多重要，只有想往上爬就得处处小心，处心积虑，所以任谁都不会做这种吃力又不讨好的傻事。”

“我知道接受这些这很难。但少爷，你必须得接受这个现实。虽然我们是保留死刑的国家，但每年杀人案被起诉的也只占五成左右，警察抓住一百个杀人犯就有五十个会放掉，也就是说我们逮捕的杀人犯里有一半都会放虎归山。”

“虽然安室克寿背着几条人命，但他的确曾经进过精神福利院，也有医生给开出的证明。按照前辈们以往的经验就算安室被起诉了，应该也只会被移交给精神福利院。而且如果他在里面表现良好，很快就会被放出来。哪怕他表现不好也可以加入人权团体，借助媒体来给医师施压，要求医生更改建议书，这样操作……大概几个月就能出院了。”

“少爷啊，这就是法律无法制裁的坏人……看开一点吧。”

“我说……其实也不是完全毫无意义啦少爷……虽然抓住后不久也会给放出来，但我想……逮捕总比不逮捕要好点吧……”

“也算是给他一个……一个教训了。”

“少爷有没有看过《法外制裁者》那部电影？有时候法律根本就是无力守护什么的，所以电影的主角才会走上歧途，才会需要更强大的威慑力。

不过那都是小说啊，电影之类才会有的情节。现实生活中的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唯有忍气吞声的接受现实啊……”

“最可怜的是死者，不是吗？因为罪犯的贪念欲望而被提前结束了宝贵的生命，想想就让人心酸啊。她们明明还有那么多爱她们的人，还有美好的未来……”

“唉。我心中也好不甘啊，好不甘。咽不下心中这口气。”

“但我们还能怎么办呢？又不可能真的像法外制裁者一样杀了他。唯有打碎牙齿往肚里咽。希望安室克寿这个畜生早日下地狱永不超生！”

“……看开一点吧，少爷。活着的人日子还是要过，要替死去的她们好好活下去。看开一点，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安静的听着吉泽在那头絮叨，武内此时很想有个人交谈，但他至始至终没说一个字，挂断电话走入茫茫白雪中。

一个人在一条路上走得太久太远，就会忘了当初是因为什么而独自上旅程。

“栖川君，准备一下，差不多可以结案了。”

“前辈，可这之中还有很多矛盾。”

“有什么矛盾？”

“如果安室克寿是连环性侵案和吉冈加奈子谋杀案的真正凶手，那就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

“为什么？”

“其一，之前我说过关于性侵受害人腹部‘Vam’符号的问题。的确，三起性侵案件中受害人腹部被用口红写的与安室所拍照片中的一致。但当时我就觉得非常奇怪，因为生殖轮的能量色应该是橙色，安室明明知道这一点，他自己腹部的橙色纹身就能证实如此。”

“栖川君，这中间有什么问题吗？”

“搜查安室家地下室的时候，我发现了好几支口红，全是橙色的。而三起性侵案件中受害人腹部被画上的‘Vam’又的的确确是大红色。”

“因为他是利用受害人家中现有的口红进行作案，所以颜色不一致也很正常吧。”

“不，前辈。三起案件中受害人的化妆台上都摆着多支口红，其中第三名受害人家中就有与安室所藏的相同品牌相同色号的。可凶手却跳过那支口红选了另一支大红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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