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一触即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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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一触即发

帝弋八年，章青含死于夏阳港。

但实际上，除了玉霜霖之外，并没有人知道他确切的死亡时间。在他失去音信很长时间后，帝弋派人前往沿海寻找但只找到了两人留下的至关重要的月见石。

当时恰逢宛州奇景频出，引得帝弋亲自前往探访。于是，月见石自然而然地交到了皇后羽堇岚的手中。

没有人知道羽堇岚面对此物时是怎样的心情。多年以前，她挚爱的长子有一天忽然昏迷不醒，最后诡异地死去，在百般追查之下，她的丈夫才告诉她那背后鲜血淋漓的实情。她一度愤怒失控，痛苦得想要杀了雪霄弋。可那个男人只是攥住她的手腕，冷冷地道：“堇岚，那是咏泽自己的选择。看来你不懂他。”

帝后从此离心离德。哪怕年复一年在风翔典上携手并肩俯瞰万民，却没有人知道两个人的手都是冷的。

那一刻，她终于见到了月见石。小小的洁白的莹石，柔光环绕，看不出过多的特异之处。可它囚禁了她的孩子，夺取了他的精神体。多年过去，她不知他是生是死。

她召唤了擅长寰化一道、已为文臣之首的汤罗。

两人在密室之中，守着月见石默然对坐。皇后幽深的目光，令汤罗始终不敢抬头。他一向对皇后敬爱有加。可是当年，他们到底对那孩子进行了怎样的疯狂之举？作为一个事先的知情者甚至是参与者，他更加无法面对一个母亲。

他们想要找到那个孩子，如果他还活着。不过这没那么容易。在那之前，汤罗先用一点时间，弄明白了月见石中那些分散的精神碎片的状态。

雪咏泽最初分离出来的精神碎片，有二十五枚包括汤罗在内。帝弋挑选的月晓者。他们最初是为中州之战立下汗马功劳的那批人，他们死后，又找了新的人来继承这些碎片。但章青含后来带走了月见石，专注于自己的想法，对月见阁疏于维护。所以如今回到秋叶京的这枚月见石，已然有八枚碎片回归——这意味着有八名月晓者死去了。回归之后的精神碎片本可以再继续分配给新的月晓者，但如今章青含也死了。

汤罗将情况一一回报，皇后一向寡淡的面容上，忽然显露出奇异的表情。她说：“章青含做不了这些了，那么你能做吗？我是说，造就八名新的月晓者。”

“应该可以。”汤罗回道。在章青含摸索出一套方法之后，继承精神碎片已经不算什么难事。他的水准足够完成这件事。

几天之后，皇后遣人告诉他，已经遵照他的意思，设好了所需的法阵和器物。

除了一应的施法条件之外，准备好的，当然还有，人。

汤罗见到那八名预备成为月晓者的人时，他们无一不戴着面具。那一瞬间汤罗心中升起了不安，他不禁回头向皇后请示：“这……月见阁一向得陛下重视，此事……是不是等陛下回来再进行为好？”

羽堇岚脸上带着微笑，仿佛也戴着面具。她的面容和声音在汤罗感受中变得十分遥远，她平缓而坚决地道：“汤大人，这八人都由我亲自挑选，精神体相符且值得信任。请汤大人赐予他们授语之术！”

汤罗无法拒绝。其时羽堇岚已经掌理大部分的朝中事务，权柄在握。他想要继续研究、使用月见石，就没有其他选择。

每一名预备的月晓者都喝了离魂酒，暂时把精神体分离出来。守卫一旁的秘术师只能看到汤罗执月见石居于中央。暗蓝微光的寰化法阵四周，静坐着面具沉重、已失去意识的八人。而在汤罗的视野中，幽魂般的精神体在空中摇摆、颤抖。他要赋予他们凡人本无法具有的强大的寰化之力。

汤罗的精神体那样深入地触摸到雪咏泽的精神碎片，甚至在一种幻觉中感受到一丝孩子的天真和温度。他奋起施术，将这些碎片一一推入周围环绕着的八个精神体中。每个精神体都痛苦地挣扎，发出外人无法听见的啸音。而汤罗则继续施术，设法安抚他们，让碎片与这些精神体能和谐地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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