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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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阿瑶和芸嫂天天以泪洗面，阿瑶也不管头顶那三只言鬼了，随便他们说什么都无动于衷。可是那三只言鬼依旧缠着阿瑶不肯离去，就像是三只吸血的水蛭，紧紧地吸附在阿瑶的身上，不吸干净最后一滴血就不会离开。

“嘎嘎嘎……家破人亡！”

“喈喈喈……流离失所！”

“嘻嘻嘻……孤独终老！”

整整一上午，那三只言鬼都在阿瑶的头顶，喋喋不休，一刻都不清静。

“滚滚滚！快从我家滚出去！”阿瑶站在家门口，朝着那三只言鬼拼命洒盐巴，然后拿着镰刀气势汹汹地冲着它们挥舞着。可是那三只言鬼哪里会怕她，原本只是三团黑雾的言鬼，吸收了阿瑶他们身上的精气后得到了成长，已经有实体了。是三只头大如斗，通体发青，只有尾巴没有腿的怪物，一张嘴更是占了大半张脸，说话的时候吐着鲜红色的七寸长舌，眼睛像青蛙一样鼓鼓的，身上也长满了恶心的肉瘤。三只言鬼原本只是黑雾的时候就不怕阿瑶，有了实体后更加不把她放在眼里，肆无忌惮。

“哎哟，本来就是扫把星转世，这下脑袋都坏掉了，作孽呀！”

“听说芸嫂儿子快不行了，肯定是被这扫把星所害，芸嫂前世真是欠了她的，唉……”

路过的村民对着她指指点点的，连声音都没有压低，似乎就是说给她听的，希望她能识相地滚出清水村。

阿瑶本就心乱如麻，听到村民们说阿荣的病是因为她而起，她更是悲愤交加，朝着头顶那三只言鬼拼命挥舞着镰刀，恨不得把它们碎尸万段，却不知是言鬼的恶作剧，还是真是她自己不小心，脚下一滑跌了个狗啃泥。阿瑶趴在地上，突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光了一样，心里也空荡荡的。在这个世界上，会关心她的就只有阿娘和阿荣了，如果阿荣真的因为她而死，那她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理得的，她也再也无法面对阿娘了……想到这里，阿瑶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发不可收拾。以前不管是多么困难，多么郁闷，她都从来不哭的，因为她知道阿娘和阿荣会陪着她。可是如今，只要一想到阿荣可能会离开她，她就难受得无法自拔。阿瑶就这样子趴在地上，完全不顾周围的目光，哭得昏天暗地。

有两个路过的村民实在看不下去，走上前，蹲在阿瑶面前问道：“阿瑶，你怎么趴在门口哭呀？”

阿瑶根本管不了他们，只顾着哭，以前的她都没管过村民们怎么看她，现在更是不会管了。反正天都快塌了！

“其实你阿弟的病也不是真的没有救。”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阿瑶立刻刹住了眼泪，倏地抬起了头，因为抬得太猛，还撞到了其中一人的下巴，那人被她撞得眼冒金星七荤八素，差点疼晕了过去。

“刚刚是谁说我阿弟病还有救的？是谁！是谁！”阿瑶望着面前的两个青年急迫地追问着。那个被撞得满口血的青年男子，一手捂着嘴，一手颤巍巍地举了起来。估计是咬到了舌头，疼得眼泪直流，话都说不出来。阿瑶认出这个青年是住在村口的赵大石，旁边那个青年叫福子。

“有什么办法！麻烦您告诉我！”阿瑶伸出手，抓着那赵大石的肩膀，这个时候完全都顾不得男女有别了，只想快点知道救治阿荣的方法。

赵大石倒抽了一口气，强忍着剧痛，大着舌头道：“办、办法……也布是木有……听说西、西山有位剩、剩医……你、你苦以去试试求灵药……”

“神医？灵药？”阿瑶总算是听懂了关键的两个词，双眼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福子听完，却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那西山在哪呢？”阿瑶急切地追问着。

赵大石吐掉了口中的一口血，这才口齿清楚了些，但依旧还是有点大舌头：“是在、在淮河以西三百里的地方。”

阿瑶又七七八八地追问了一些问题，然后就踌躇满志地跑进了屋。

赵大石冷冷地笑了笑，便拉着福子离开了。路上，福子终于忍不住问道：“大石，你干嘛骗她啊？你知道西山是个什么地方吗？”

“我没骗她啊，隔壁村的阿牛确实碰到过一位神医啊。”赵大石呸呸吐着口中的血沫，心道这丫头真是个扫把星，把他撞得舌头都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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