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坦白从宽（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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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我这么恐慌，是五岁那年弄碎了我妈陪嫁的花瓶。因为我爱我妈，我怕我妈失望。

现如今，我就好像那个碎了的花瓶，我怕李晔看见一个面目全非的我，对我失望。

我该怎么解释？该怎么让他明白，不跟他提漫展是因为我知道他完全是在迁就我而我真的不想让他勉强？我该怎么告诉他，我不想让他认为我幼稚，不想让他觉得我又去做了他不喜欢的事？又该怎么解释，我装作跟陶诺不认识，有一大半的原因是为了韩越？就算我说了，他会信吗？

盯着电话看了很久，我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李晔的电话。

他接起电话，心平气和口气淡然地说：“小米，别急，慢慢说。”

我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特别不由自主。这个人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骗他呢？我怎么能骗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呢？我太混蛋了。

我感到自己声音发颤，却还是说了。我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刻意喜欢漫画的，我不想给你添压力。我知道你不喜欢，也不愿意我喜欢，所以瞒着你。今天是去看漫展了，那两张照片，是我帮陶诺扣扣子的时候，勒着他脖子了。后来涌过来一群人，把我撞他身上了。”这些理由听起来十分蹩脚，但我说的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我想如果换做李晔跟我说这些，我是不会信的。说谎一次的人，之后就有了不良信用记录。这是我自讨苦吃。

李晔依旧和颜悦色，“为什么你要帮他扣扣子？”

“因为现场没有镜子，CosPlay的衣服很不好穿。”说完我才知道李晔对动漫一窍不通，我说这个等于白说，于是急忙补充：“大家都是互相帮忙的。今天去的是陶诺好朋友他们学校的社团，我们俩等于是义工，我想能多帮就多帮点儿。”

“你们早就认识？”

我嗓子眼发干，“嗯。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邻居小男孩儿。”

“哦？”

我听不出他语气的变化，也看不见他的表情，所以根本猜不出他的想法，只好硬着头皮说：“咱们去吃饭的那天，我是看到他和韩越在一起，所以才装作不认识他的。韩越，就是那天跟咱们一起吃饭的女孩，现在是陶诺的女朋友。她很骄傲，也有点疑神疑鬼的，还敏感，想法多，我怕一旦我说出来引起误会。”

“为什么会引起误会？你们认识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

“因为我跟陶诺是年初才做了邻居，一直忘了告诉韩越。那时候如果忽然说我们认识，韩越必然会多心。她是那样的人，属于她的东西，一旦有百分之一的可能被人染指，她就会很愤怒。”

李晔沉吟了一下，“嗯，是的，看得出来她很在意陶诺。”

我受到了鼓励，声音稍微高了一点，“所以如果那种场合下我不装，她就会一直追问，也会弄得你下不来台，所以……”

李晔听到我说撒谎的原因还有他一部分，语气缓和了不少，比刚才带了很多温度，“嗯，还有吗？”

“当时我装作不认识他真的是这么想的。我不是想骗你啊，真的……”说到这我声音又发颤了。我知道碎了的花瓶再也变不回原来的样子，就更加恐慌。

李晔的语气依旧没有变化，他说：“小米，我很爱你，我确信你也是爱我的，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开诚布公。今后，你不想说的事可以不说，我尊重你的隐私。但我们彼此不要说假话，可以吗？”

我立刻答应：“可以。”

“好。另外，我不希望再看到别的男人握你的手，抱你在怀里，哪怕是误会也不行。我也不希望再看到你给第二个男人扣扣子。可以吗？”

没有第二种选择，我再次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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