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深圳探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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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探路

为他爹烧罢“五七”纸，朱虎羚邀请江满敬同去深圳，吃住行由他全包，一来是感谢围堵焦化厂江满敬立下的汗马功劳；二来是想打探一下走私录像机、二哥大的渠道和行情，试探能否做笔买卖。去时，坐了两天一晚火车。坐在火车车厢里，他听见对面一个大嗓门河南人对同伴郑重介绍说：“深圳来到外国人特别多，有些外国人得了艾滋病，一不小心接触到外国人使用过的东西，就会感染艾滋病，所以啊，旅馆的毛巾不能随便用，坐便器得认真冲洗消毒，被褥能不碰千万别碰。”

朱虎羚和江满敬到达深圳，走出火车站大厅，猛地看见高楼大厦林立，街道绿树成荫，豪车川流不息，兴奋不已。坐公交到达一座电子城，天际已经擦黑，他们决定先找地方住下。步行了几站路，询问过好几个宾馆和犄角旮旯里的旅社，虎羚觉得价格贵的离谱，顿时有些后悔来深圳送冤枉钱。走得腿脚酸困，疲乏不堪，复又返回去，挑个收费最低只有几间客房的那家单元楼旅社登记住下。服务生为他们打开房间，交代他俩说晚上要锁门，他们要是出去吃夜宵，十一点前一定得回来。

首次抵达改革开放最前沿城市，两人显得不知所措。江满敬将人造革包往桌子上一扔，脱掉皮鞋，挺尸般仰躺在铺着雪白床单的席梦思床上。

朱虎羚满腹狐疑审视四周，房间不算大，看着还蛮干净。推开卫生间的塑钢门，洁白的洗脸池和坐便器晃眼，冲澡的淋浴头挂在雪白瓷砖的墙上。虎羚脱掉皮鞋换上拖鞋，抬手按了几下席梦思床垫，感觉柔软富有弹性，他双手抱着后脑勺，后背一个跃起“嗵”地摔在床上歇息。过了一会儿，他扭头对江满敬说：“一分价钱一分货啊。满敬，你咋不枕枕头？”

江满敬眯瞪着眼回答他：“没有被子啊。是不是晚上睡觉前才要发啊？”

“有可能。咱歇上一会儿，下楼去街上好好吃碗面。这两天坐火车憋屈死人。那年我坐火车去月山办事，不怎么感觉累，还是路途短啊。吃了饭咱去瞧瞧深圳的夜景，问询一下明天要去的地方怎坐车。”

躺了一个钟头，两人下了楼沿街行走，找饭馆吃面，几家小店只有龙须面、挂面、担担面。朱虎羚嘟囔：“吃这还不如吃火车上的方便面，看来咱只能吃大米。”大饭店饭价贵的要死，他们踅摸进一家街头小店，点了两份大米盒饭。米饭上横着一根大鸡腿，只有两根指头粗的碧绿色青菜。两人端起就吃。江满敬嘴里嚼着鸡腿说：“这是啥鸡？腿这么粗，咱家里的鸡，四条腿加起来也没有这么粗大。”

虎羚笑他：“要不叫你来开开眼界，咱家里大米饭也不能上两根菜吧？十二块钱，够咱在家吃四五天。”

出门几天，想喝碗小米粥，最好是朱楼小米熬制的粥，四处不见有卖，真是扫兴。吃罢盒饭，望着灯火辉煌霓虹灯闪烁的国贸大厦走去，坐电梯登上旋转餐厅，站在缓慢移动着的圆形走道上，边走边观望，服务员不时微笑点头问喜欢吃啥，虎羚摆摆手道：“先看看再说。”

转了一圈，坐电梯下楼，走进大厦内的商场溜达，只见商品琳琅满目。一看商品二看标价，虎羚见一条短裤上千元，一件西服上万元，惊得连连咂舌，江满敬也不时撇嘴。转到十点多钟，担心锁门，急忙往旅社回返。进入房间，两人脱下衬衣、褪下裤子，顿时感觉凉爽许多。虎羚喃喃自语：“被子这时候也不来送？”

江满敬猜测道：“深圳天气热，人家晚上是不是就不盖被子？”

“也许是。反正不冷，不盖也行。”

“不是开着空调送冷气，怕是热得咱受不了。”

“这几天满身臭汗，南方的热天真不如咱北方舒服。洗个澡，快睡吧！你先洗？”

江满敬眯着眼说：“你先洗。我歇歇。”

朱虎羚穿着短裤进去卫生间，抬头看看墙上挂的水箱，脱了短裤挂在门把手上，揿开水龙头，一股凉水喷涌而出，试试水温，冰得只打哆嗦，左拧右拧一样的温度，他开了半个门喊叫江满敬：“这怎么洗啊？冰死啦。”

江满敬懒洋洋下床来卫生间看，他不懂还装懂：“南方哪能给北方一个样？这热的天还烧水洗澡？这里不产煤炭，就冷水洗。”说着往座便器撒了泡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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