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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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赵子开归心似箭，下山后扬鞭催马一阵疯跑，天近晌午的时候赶到了老家赵家沟村。

赵子开没有进村，也没勇气进村，他害怕看到家宅上破败荒凉的景象，更害怕看到乡邻们指责的目光。如今上山当了土匪，怎么说也不是光彩体面的事。他拉着马径直走进了村外的赵家坟园，寻到了母亲李青兰的坟墓，屈膝跪了下来。

赵子开在母亲李青兰的坟前长跪不起，一任脸上的泪水随着野风的吹拂默默流淌。约莫半个时辰过后，赵子开对着母亲的坟冢连叩三个响头，慢慢站起身来，合掌作揖道：“孩儿子开不孝，连累母亲早亡。儿子既然落草为匪，一切仇恨和恩怨都到了结的时候了。母亲安息吧，瞅空儿再回来看您。请您放心，儿子会为赵家争气的，我不混出个人样，枉为赵家后代。”说完，赵子开拔出手枪，对天连放三枪，算是为母亲李青兰完成了一次隆重的祭奠，了却了一桩百般忏悔的心愿。

赵子开翻身上马，对着赵家沟凝视一阵，轻语道：“乡亲们对赵家的帮扶和葬母之恩，我赵子开日后必作报答。”而后勒马转身驰去。

谁也想不到赵子开会去佛爷山。

赵子开赶到佛爷山普光寺的时候已是后半晌光景。寺里的香客陆陆续续离去了，正是僧弥们静心念经的时候，西阳的霞辉照进来，寺院里到处映射着血红的亮光。赵子开在寺外拴好马缰，大步朝大殿走去。悟通和尚盘坐在大殿里正在念佛，忽见有人走进门来，抬了一下眼皮说道：“施主行色匆匆，此时来到寺院，必是有要紧事求助老僧。”

赵子开盯着悟通脸上的黑痣看过去，压住火气说道：“你可认得我是谁？”

悟通答道：“施主有些面熟。出家人不讲名分高低，同样佛光普照，施主有何相求，只管讲来，老衲当尽力相助。”

赵子开说道：“悟通师傅善施法术，能掐会算，今天我想让你算算，你自个儿是否有血腥之灾？”

悟通定睛看一眼赵子开，霎时惊出一身冷汗，继而故作平静地说道：“施主何以在佛祖面前开这般玩笑？”

赵子开盯着悟通说道：“我还想让你算算当时王家出逃的人会不会回来找你？你是否能躲过这一劫？尚凹斗能否救你的狗命？王家姑娘的冤魂会不会答应？”

悟通和尚木头般僵在那里，脸上的肌肉抖动起来，继而急忙跪在地上求饶道：“施主慢来……”

赵子开不等悟通说完，大声吼道：“坏事和尚！留下你有辱佛祖！”说完，对着悟通的心窝叭叭就是两枪。

悟通和尚伸了伸腿，血染袈裟，一命呜呼。

枪声引来寺院的众僧围过来。

赵子开掂着手枪站在大殿门口，对着众僧说道：“佛祖有嘱，悟通作恶太多，托我送他升天受戒。我赵子开今个儿就是冲着悟通来清算血债的，不碍师傅们啥事。请诸位师傅闪开路道，多行方便，不要自找麻烦。”

众僧看看赵子开手中的家伙，怯怯地退去。

赵子开在寺院里找来一把菜刀和一条绳索，割掉悟通的秃头，用布打了包裹，背在自己的身上。再用绳索绑了悟通的脚脖，一直拖到寺院门外，把悟通半拉不全的尸体倒挂在了寺院门口的老柏树上。

赵子开离开普光寺的时候，叫来一僧，灌了半口袋麦子，用手指蘸了悟通的血迹，在口袋上写下了“赵子开谢恩”几个大字，然后搭在马背上，跃身上马而去。

黄昏时候，赵子开行至桐树沟，几经周折，找到曾经收留他的那户人家，敲响了大门。二位老人看到赵子开的行头，一下子没有认出来，疑心是歹人撞上门来，又惊又怕地问道：“你是……？”

赵子开送上半袋麦子，亲热地说道：“孟老伯认不出我了？我是您救过的赵子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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