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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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是英明汗王努尔哈赤与侧妃乌拉那拉氏阿巴亥所生的第二子，他的同父同母哥哥叫多铎，弟弟叫阿其格。在众兄弟中他排行是十四阿哥。他出生那天，正是惊蛰，天上乌云密布，春雷滚滚。为此，汗王常常赞赏地说：”我的十四阿哥是惊天动地之人，洪福齐天，将来一定能承继大任。”多尔衮长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眉清目秀，鼻直口方。两个耳朵又大而有轮，因此，汗王也常常夸奖说：“我儿有帝王之相！”多尔衮聪明，机敏，练功吃苦，爱读书，又勤学好问，很受父母的宠爱。

多尔衮的母亲阿巴亥在众福晋中，是出类拔萃的贤惠之人，遇事总是深明大义。对汗王体贴有加，她不争宠却受宠。她为了让孩子们早日成为父亲的左膀右臂，从小就严加管教，让他们练武习文。她对多尔衮更是百般呵护，从小就把他送到长白寺，叫那里的主持亲自调教。

长白寺的主持叫满阿格，是阿巴亥的亲弟弟。多尔衮从小就爱舞刀弄棍，十八般武艺样样都精通。尤其是马上功夫，勇敏超群，飞马射箭，百步穿杨。满阿格主持深明努尔哈赤家族的宏图大愿，所以，他还特意请了精通蒙汉文字的老师教多尔衮读书习文，像王储一样培养他成长做人。

汗王对这个大智大勇的十四阿哥更是抱有很大的期望。他几次跟阿巴亥提及立多尔衮为王储的事。可是，阿巴亥一直没有表示赞同。直到老汗王的最后时刻，她才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我认为十四阿哥年少，又没有什么战功伟绩，不能服众。最有资格接此大任的人当是三福晋叶赫那拉氏的四阿哥皇太极。”汗王被她的广阔胸襟所感动，含泪拟招，把皇位传给了皇太极。

多尔衮对母亲的做法有些不理解，也有一点儿怨气。然而，让他更不能理解的是，亲他，爱他，疼她的活生生的母亲服毒自尽，为的是实现她与父王同生共死的誓愿，甘心去做陪葬，离他们而去。他同时失去了两位最亲最爱的人。送葬时候他强忍着内心的剧痛没有当众掉一滴眼泪。送葬回来，他忍不住捶胸顿足，哭天喊地地吼到：“哪天，我要是做了皇帝，非废除这陪葬的吃人的礼教不可！”吓得哥哥多铎急忙捂住了他的嘴。

多铎怕多尔衮情急惹事，办完父王的丧事，亲自把他送回了长白寺，请满阿格舅舅劝导劝导他。

转眼间，多尔衮在长白寺，住了二年有余。虽然有时候回盛京看看，但是，很快就返回。为了排解心中的郁闷，他常常信马由缰到处射猎。有时候也四处巡查，这是汗王在世时给他的任务。真是天道酬情，竟然让他在科尔沁遇上了布木布泰这位美丽的天使，布木布泰的神箭，一下子射穿了他积压在心中的阴霾，使之透出了一道光亮。那光亮四散开去，色彩缤纷，逐渐地把他包围起来。他回到长白寺，吃不下，睡不着，一拿起那支神箭，布木布泰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仿佛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心都在爱火中燃烧，他真真切切地开始恋爱了。特别是那天，在胡杨林里的每一个情景，都在他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开了花。那花朵特别艳丽，无以伦比，让他感到生命原来是如此的美好。他暗自发誓，我一定让爱的花朵结出甜甜的果子，我一定要娶布木布泰为妻，这样我才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男人。他想，为了她，我该抛开一切忧伤，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我要让她以我为荣，以我为骄傲，以我为幸福。所以他无论习武，还是巡查，都十分用心。

这一天，吃过早饭，多尔衮又站在雕翎箭前发呆，突然想到，他还没有正式向布木布泰表白，就觉得事不宜迟，应该去见她，明明白白向她求婚。虽然他敢断言，就凭那天她的一颦一笑，特别是她在马上喊道：“那支箭就送给你了。”，回头时那灿烂的笑容，她也一定是喜欢他的。于是，他还是决定去科尔沁，立刻动身。

多尔衮这次视察科尔沁，没有去府衙，而是直奔沁王府，在离沁王府不到一百里的乌兰敖道时，天下起了雨，他与随从只好找个老乡家避雨。这雨不大不小，不紧不慢下个不停。多尔衮按耐不住，索性披上蓑衣，继续冒雨前行。待到在王府门前下马时，方知，雨水顺着蓑衣灌满了靴筒，他全然不顾，兴致勃勃地走进沁王府。

王府的赛桑王爷得知十四阿哥亲自冒雨赶来，以为盛京那边出了什么事，急忙出来迎接，并问：“有什么要紧事儿，有劳十四爷冒雨前来。还请直言不讳。奴才理当万死不辞。”

多尔衮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想了想说：“王爷多虑了。将士出兵打仗，还管什么天气吗？我们巡查也是如此。”

“早就听说十四爷少年志坚，做事认真果敢，果然如此。佩服！佩服！”赛桑王爷连连称赞。急忙吩咐下去，用上好的奶茶，新鲜的羊肉汤，为十四爷接风驱寒。

席间，多尔衮喝了两碗羊汤，觉得浑身暖活多了，想了想便向王爷谈起，盛京急需补充军马的事。赛桑王爷说：“请十四爷转告皇上，放心好了。我府的两个养马场，就能选出近千匹良驹。加上其他部落的一定能保证军需。”“我大清封疆扩土，挺进中原，靠的就是这十万铁骑。如此，王爷功不可没。多尔衮认真地说。”说话间，多尔衮不停地打喷嚏。

“十四爷还是着凉了。”急忙吩咐下去，叫来家庭医生佳木苏给多尔衮用药。还不停地说“他是被雨淋得着凉了……

佳木苏配好药，叫月亮帮助煎药。月亮得知是十四阿哥来了，便对佳木苏说：“您放心好了，煎好了我亲自送去。”月亮煎好了药，便把十四阿哥来的消息告诉了小姐。

布木布泰真是喜出望外，认真地整理了一下她那垂过臀部的长辫子，随同月亮，拎了药汤，兴冲冲向多尔衮的客房走去。

此时，多尔衮正站在客房门口四处张望，想着，如何才能见到布木布泰。不料，一抬眼，她正款款地向他走来。多尔衮愣神怔住，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直盯着布木布泰恍若天仙般下凡的美人。直到月亮喊了声十四爷，他才醒过神来，上前一步，盯着布木布泰坦然地表白；“我太想见到你了，我太想见到你了”

布木布泰环顾一下四周，微笑着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声张，便把多尔衮让进了客房。

宾主落座。布木布泰很讲礼数地问道：“十四爷别来无恙。”

“好得很，好得很。只是太想你了，才冒昧前来。”显然，布木布泰的客套一点儿也没有影响多尔衮坦诚的态度。

布木布泰按耐住内心的激动，长时间地抚弄着自己的长辫子。多尔衮清楚地看到，那辫稍在微微地颤动。他断定，也是深爱着他的。

过了好大一会儿，布木布泰站起身来，看看多尔衮，很是坦然地说：“多谢你的坦诚，我心领了。因为，我们都是爱山爱水爱草原，更爱生灵的孩子呀！”没等说完，布木布泰的眼里含满了热泪。他们相视而笑，眼里含满了青春的雨露。

布木布泰慢慢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说：“近来，母亲的身体欠安，做女儿的理应膝前多多尽孝，不该多想儿女私情。相信，你会理解。”

多尔衮听后，也站起身来，深情地看着布木布泰，点了点头。此时此刻他对自己深爱的女人，又多了几分敬意。心想，她果然不俗，果然出众。我多尔衮今生今世就爱定她了。

用药后多尔衮出了一身大汗，连脑门上都汗珠滚滚。布木布泰掏出自己的手帕，大大方方地给多尔衮擦汗。

多尔衮第一次接受除母亲之外的第二个女人的如此关爱，他激动不已，一下子握住了布木布泰的手，说：“你一定要嫁给我。我非你不娶。我要用我的生命保护你，全心全意地爱你。直到永远！”

布木布泰并没有把手抽回来，轻声细语地说：“谢谢。只是此事得等嬷嬷病体好转后，与老人家说明。相信，她会支持我们的。其实，我皇姐去年回家省亲，和嬷嬷夸奖过你，还说你是所有阿哥中最优秀的一个。”

“是吗。”多尔衮说着，使劲攥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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