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真情与假意
艾小阳猛地站了起来,推开椅子,走了过去,大剌剌地拍了拍经理的肩膀:“我认识她,她和我们是一起的。”
经理一愣,瞥了一眼座位上的夏语冰,低声道:“既然是一起的当然欢迎光临,夏先生我们都很熟悉了——不过,还请这位小姐保持安静——尽量——尽量不要打扰到其他客人——毕竟——”
“了解!放心啦!我们会照顾好她的。”艾小阳大包大揽地说,拉住尔雅的手,这样的暖春,这姑娘的手像冰一样:“来,先坐下吃点东西。”
侍者走上来添了一把椅子和餐具,夏语冰马上展开了对失恋小美眉的人文关怀:“尔雅,你是不是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来,汤还热着呢,先喝一点——”
尔雅大声地哽咽,吸了吸鼻子,声音响到邻桌的客人侧目:“我——我三天都没吃了——”
“啊呀?小姑娘家,失恋也不能和身体过不去啊!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呢!”夏语冰责备地说,夹起一块蓝莓甜点放进她的碟子:“赶紧吃点。”
尔雅点点头,勉强夹起点心,大颗的眼泪又簌簌地滚了下来:“我不是故意不吃,而是心里实在难受,根本吃不下去。”
艾小阳最见不得美女哭泣,狠狠地朝涂白的背后投去凌厉的目光。
“那么,你和他认识很久啦?”陈彩芝倒没什么动容的表情,给尔雅把汤碗盛满,放在她的跟前,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喝下去。
尔雅顺从了,咕噜咕噜喝起汤来,也许是鲜美的海鲜汤引动了胃口,她忘记哭泣了,又点惊异而天真地说:“哗,真香!”
彩芝将蛋糕碟子推近:“再尝尝这个。”
尔雅又乖乖接着吃起蓝莓奶酪蛋糕。艾小阳忽然发现彩芝那种能左右人们神奇秘密所在。无论是谈话技巧还是行为,她一举手一投足,在对方没有思考的余地之前,就已经服从。她根本不说:“尔雅,要吃蛋糕吗?”她只是说:“吃吧。”
就好像刚才在化妆间,她根本不问:“艾小阳,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吗?”如果那么问,自己百分百会赌气拒绝。她说的却是:“走,我们吃饭去。”
艾小阳开始明白,为什么夏语冰大呼和彩芝对话是一件十分舒服的事。
偷偷地打量着彩芝平静的脸,虽然猜不出年龄,但按理来说,也不会大出很多,一个女人要经历怎么样的经历才能有这样游刃有余举重若轻的能力?是不是有了这样的魅力,即使是夏语冰那样的混世魔王也会被乖乖捏在手心?
一口气吃了两块蛋糕,喝了一碗汤,尔雅的精神多了。
“我和涂白在一起四年了。”停下筷子,尔雅幽幽地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涂白。
涂白和韩韵倒挺沉得住气,一直都没朝这边看过,两人安静地在吃饭,分喝一瓶红酒,不时亲密交谈一二句,安心要好好享受这烛光晚餐的样。
“四年?!这涂白也太不地道了!”艾小阳忿忿。
陈彩芝眼睛微微霎了一霎,笑道:“他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参加征婚节目的呢?还非要找富家女?”
尔雅正在吃一大片的蘑菇,噎了一下。
眼泪再次涌上来,充满了她那双晶莹的大眼睛。
“我——我——我怎么知道呢?”她又哭出声来。
彩芝挑了挑眉毛。艾小阳赶紧道:“彩芝,不要再问这么残忍的事了,哎——尔雅,擦擦眼泪——”
那边餐桌上有轻微的动静。韩韵朝侍者招了招手,同时从放在一边的手袋里取出一张卡。侍者走过来接过卡,韩韵朝他说了句什么,侍者拿着卡鞠躬走开。
艾小阳按住了尔雅的手,苦苦劝道:“妹妹,别和他纠缠了,这种变心的男人,就算倒贴给我我也嫌腥气呢,如今中国什么都缺,还缺男人嘛,你这么可爱又漂亮,走出找谁找不着,何苦跟这么一个吃软饭的男人死缠烂打——”
虽然隔了一段距离,涂白大约还是听到了软饭男几个字。那张清俊的脸扭动了一下。艾小阳暗暗希望他走过来说点什么,但这男人好像还真是个锯了嘴的葫芦,勾下头就不理会了。侍者刷完了卡,走回来将账单和卡交给韩韵。涂白站起来,这身高一米八五的男子站起来真有玉树临风之美,纤长的身影映衬着窗外无尽的星空,顶上的灯光将他蓬松的发打出一圈光晕,他优雅地朝韩韵伸出手,牵她离开。
他们俩牵手的瞬间,艾小阳感觉到尔雅的手再次变得冰冷僵硬,她来不及按住她,尔雅失去控制,像被激怒的小母狼,跳了上去,一手用力噼啪猛打他们俩牵着的手,一手牢牢地捉住了涂白胸口的衬衫,声嘶力竭地哭喊起来:“涂白,我知道你是在故意气我,你不是真的喜欢这个女人——你不要再气我了呜呜呜呜——”
涂白狼狈地后退,想掰开尔雅的手,同时也不放开牵着韩韵的手,韩韵也被拽得踉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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