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你是我的一山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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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一群人会不会将是我见过的最后的人，我不知道什么叫做人山人海，所以我也不懂得什么叫做人山人海里我只记住了你，因为我只知道，你的出现便是我的一座山，和一片海。山是我遇见你的艰难，是我去寻你的步伐，是我望向远方的肩膀。海是我遥望你的距离，是我每一次初晨的期待，是我痴迷你的深度。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的背影，那件白色卫衣，和那只如火的篮球。它们就是我遇见你的最开始，没有它们的出现，我就很难发现你的存在，更很难和你说上一句话，一句我鼓足勇气的话。所以我很幸运，也很感谢我的瞳孔，捕捉到了你的身影，哪怕就是一角，那一角也会随着时间，慢慢燃烧到你的全身，直到火焰开满了整个夜晚，照亮了我脑海里有关你的全部记忆。

你是我的一山一海，也是我十九岁的一生一世。

宣化高中，从那天楼梯转角以后，这里的每一处空气里，都弥漫着淡淡的恋爱味道。在以前，恋爱的味道只能从影像中略知几分，比如当年很火的台湾偶像剧，给我们这一群少男少女们带来了无数的懵懂和憧憬。在那些台湾偶像剧中，我们总觉得恋爱的人都是男帅女美，恋爱的人都是一见钟情，恋爱的人都是浪漫开头，恋爱的人都是有着不一样的来去向，比如富家子弟，比如孤儿或是单亲，比如拥有第二特殊身份，还比如在结局里死去。

那些年的台湾偶像剧，对我们这一层年龄段的人来说，影响很大，我们不能在现实里追求这种让人害羞的恋爱，所以把一切的幻想都寄托在了浪漫的电视剧里，也就是所谓的童话。那时候的我们，知道恋爱可以牵手，可以拥抱，可以亲吻，还可以每天和另一半，说前一夜藏在心头里的甜言蜜语。尽管那是我们寄托在别人恋爱上的幻想，但是我们也至少知道那种感觉很奇妙，很舒服，很让人不舍得。

恋人之间，每天都说一次喜欢，或许双方从不会感到疲惫，也从不会感到无趣，相反，他们会觉得幸福得更强烈，因为在他们看来，每一天都仿佛是一种新鲜的感觉。当然，这所有一切的前提，或许都因为这是一场初恋，初恋可以是我们的第一次恋爱，也可以是我们和另一个人刚刚开始不久的恋爱。

所以在这所宣化高中里，恋爱的味道已经渐渐散开，尤其是那座致远楼上，聚集更多的味道。那味道让人嗅不出花的芳香，分不清菜肴的美味，却能够让一杯无味的白开水带出了一种淡淡的甜味。情人眼里，所有无味的东西都开始变得有味道，所有有味道的东西都开始变得没味道。因为他们认为，从无到有，是因为另一半的味道，而从有到无，也是因为另一半的味道。那个人的味道，其实就是你遇见她后，心跳里蹦出来的味道，在喉咙口里徘徊一整个天。

虽然姚若云和凌晨从未确认过彼此之间的关系，但是他们的心里早已经默认，他们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隐隐约约中透露出初次恋爱的纯真和羞涩。他渴望遇到她，她也渴望遇到他，他渴望和她说话，她也渴望和他说话。有时候，他明明知道她只是在他的楼下，可他仍旧紧张得不行，甚至有的时候，他还会盯着自己那块脚下的地面，想着像土地公一样可以穿下去见她就好了。而她，就因为知道他在她的正上方，所以她的耳朵再也不能集中给了自己的班级，而是专心听来自上面的声音，想着会不会突然碰巧可以听见他的声音，哪怕只是一声短暂的呼喊。

又是一个傍晚，晚饭一个小时的空隙，那是让人焦急等待的时刻。因为她终于可以站在走廊尽头，不再躲藏地观看他打篮球。她可以用眼神和他对视，可以用酒窝来给他一次正面的微笑，更可以在他的那一侧发出欢呼的声音。

“那个酒窝女孩又来了，喏，还在那儿呢。”赵帆挑着眼睛，抖着眉毛，对身旁的凌晨说，只是他的手没有好意思指向几米处的姚若云，他怕那个女孩害羞。

“凌晨算是恋爱了，我真是孤独得可怜啊，每到这个时候，我看着就一阵阵的寂寞，心里那是一个难受呀，赵帆，你怎么样？”许东洋突然囧着脸，跑到赵帆的身边，抓着他的手膀，不停地甩动，就像个小女生一样。

“别对我这么肉麻，我实在承受不了，你给我赶紧放手，许东洋！”赵帆一个白眼，猛地抽回了自己被紧紧抓住的手臂。

“我擦，这么嫌弃我！”

“一直嫌弃你，你醒悟得太迟了，不过，现在知道了也来得及。”

“我去你的，不跟你乱扯了，打球打球！”许东洋又气又寂寞，一个人抱起地上的篮球，朝一边走去。赵帆看到他这副可怜的死相，所以在他走后，叉着腰偷笑，凌晨忍不住也跟着笑了，只是他笑的时候，是对着走廊尽头的姚若云笑的。而就在他遇见她眼神的时候，她的笑竟然也在，就好像是一直在等他一样，那么期待。

渐渐的，他不再那么躲闪她的害羞，他对她的注目开始变久，变得自然，这就像一对真正的恋人一样。女孩看男孩打球，而且还是互相喜欢的两个人，所以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他们的内心都是幸福，满足。他们偶尔也会像台湾偶像剧中那样幻想，幻想着两个人可以一起走到岁月尽头，尽管这听起来，在他们那个年纪里有点荒唐，有点可笑，甚至有点幼稚，但是这至少可以证明他们当时是真心喜欢彼此，不然是不会有着托付终身的念头。所以有时候，幼稚不可怕，可怕的是虚假。

“还有二十分钟了，要不要去食堂吃晚饭啊，不然迟到又被老班骂一顿，说不定某个人还要被叫到办公室教育一番。”许东洋双手托着篮球，望着赵帆说，然后又瞥了一眼凌晨。

“我都可以，随你们。”赵帆喘着气说。

“我……”凌晨慢慢吞吞，很不像以前的风格，他似乎在犹豫，在纠结什么。

“你什么啊，说完啊，那么慢！”许东洋果真是饿了，不然这次他不会那么着急吃饭，还竟然对凌晨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