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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昭仪死了,死状恐怖。
昭阳殿被大内侍卫围了起来。秦月亭、风满楼、林正和应无常奉旨入宫。因为崔昭仪的死法像极了“绣袍案”。
自从陌上花身死之后,绣袍案偃旗息鼓,虽说陌上花被朝廷当作了替罪羊,但在百姓看来,陌上花已然是绣袍案的罪魁祸首。可是,如今绣袍案祸及宫廷,崔昭仪身死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宫苑里流言蜚语,人心惶惶。
风满楼当先走进昭阳殿。
崔昭仪死在自己的浴池里,浴池里飘着花瓣,池水已然被鲜血染红。崔昭仪漂在浴池中央,神态安详,嘴角甚至带着笑。
第一个发现崔昭仪身死的人是清婉,清婉到太医局抓药,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崔昭仪死在浴池里了。清婉吓得惨叫一声,昏死过去。贴身伺候崔昭仪的宫女也裸着身子,死在一旁,整个昭阳殿,都有一股血腥气。
侍卫小心翼翼地将崔昭仪的裸尸捞上来,平放。应无常和风满楼凑过来看,崔昭仪的尸身惨白,周身上下没有一丝血色,像是瞬间被抽干了鲜血一般。应无常眉头深锁,从头到脚一一查验,越看越是心惊。
秦月亭浑身发抖,虽说妃子是死在宫里,自有大内侍卫总管领罪,可是绣袍案竟是起源于自己的辖区。
风满楼看出应无常的表情不同往日,开口问道:“如何?”
应无常用镊子夹起崔昭仪肚腹上的一块皮肉,指给风满楼看:“皮肉上有个极小的洞,若不是被水泡久了,根本看不出来。”
风满楼大惊,问道:“这是?”
应无常沉声道:“崔昭仪是被万针攒刺而死。”
秦月亭张大了嘴:“万针攒刺?”
应无常接着道:“崔昭仪身上满是细小的针孔,从伤口来看,恰似被数以万计的蜜蜂同时蜇咬。一时间痛苦万分,闭气而死。”
秦月亭颤声道:“这……怎么可能?”
应无常不去理他,只是道:“至少从尸身上来看确实如此。咦?等等。”应无常突然发现崔昭仪的尸身下有一个奇怪的伤口,循着应无常的目光,风满楼也发现了。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动手将崔昭仪的尸身翻过来。
秦月亭凑过来看时,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得往后退了数步,差点跌倒。风满楼和应无常也是一脸震惊。只见崔昭仪尸身的裸背之上,用红色的丝线,密密麻麻地绣满了数行瘦金体的小字,恰似将尸身当作了一块上绣的绸缎。
风满楼顾不得惊诧,开始仔细辨认裸背上绣的瘦金小字,一一读下来,竟然是一首词。这首词的词牌耳熟能详,赫然便是《九张机》:
一张机,花间自有凤栖梧,红粉香坠影凄凄。
二张机,春日喜上百花枝,无端剪破美人皮。
三张机,梨花一枝春带雨,摇红烛影血成溪。
四张机,寒冬初雪意迟迟,谁人自挂东南枝?
五张机,满头珠翠枝连理,春蚕吐尽一生丝。
六张机,采桑陌上春尚好,笼中啼莺为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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