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霓裳羽衣

风满楼和赵长卿赶往刘记绣品行，生怕吴蚕儿遭了什么不测。冲进密室之中，才发现吴蚕儿愣在原地，毫发无伤，两人冲过去，这才发现刘贵妃身着回纹织锦绣袍倒在血泊之中，而孙荷尖伏在刘贵妃身上，也已死去，脸上竟带着满足的笑容。

风满楼和赵长卿不解地看着吴蚕儿。

吴蚕儿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们离开之后，刘贵妃跟我说了一席话。”

吴蚕儿陷入了沉思之中。

几个时辰之前，风满楼和赵长卿按照刘贵妃的条件，前往皇宫之中，揭露郑皇后。

两人走后，刘贵妃示意孙荷尖触动机关，暗格变化，吴蚕儿升上来。得到了刘贵妃的示意，孙荷尖走向吴蚕儿，从袖中取出熏香，凑在吴蚕儿的鼻息处，将吴蚕儿唤醒。

吴蚕儿幽幽转醒，看着面前的刘贵妃和孙荷尖，并没有多少惊慌。

刘贵妃看着吴蚕儿，突然道：“吴蚕儿，你可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吴蚕儿不明所以地看着刘贵妃。

刘贵妃接着道：“你我都是倾城四绣的传人，我的父母是叶金针和李丝丝。你有没想过，其实你根本不是红绛的徒弟，而是她的女儿。”

吴蚕儿震惊地看着刘贵妃，她不敢相信这个真相，自己竟然是盲眼师太的女儿，这绝对不可能。

刘贵妃接着道：“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查遍了当年的卷宗，红绛离开文绣院，出家之前，已经有了身孕。想必就是你了。”

吴蚕儿摇头：“这不可能。师太告诉我，我是她捡来的弃婴。”

刘贵妃笑了：“她当时已经出家，自然只有这么说，才能立足。”

吴蚕儿脑海中，盲眼师太的容貌显现，童年的细节在脑海中不住地盘旋，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一个声音—盲眼师太是我的母亲。

刘贵妃叹息：“我最羡慕你的有两件事。第一，自幼由母亲抚养，并传授你绣艺。第二，长大之后，有男人为了你不惜身死。单凭这两件事，已经足足胜过我了。”

吴蚕儿还沉浸在对盲眼师太的回忆之中，师太是我的母亲，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跟我相认？

刘贵妃似乎是看透了吴蚕儿的心事：“世上的事，岂能尽如人意？你看看我，都快记不起父母的样子了，你应该庆幸。”

刘贵妃语气悲凉，孙荷尖看在眼里。

吴蚕儿没有说话。

刘贵妃又道：“说到底我要谢谢你，我的仇能报，多亏了你。最后我告诉世人真相，其实是被九王爷所感动。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有男人爱你，你命不该绝。没有男人爱的女人，才该死。就像我一样。”

孙荷尖听到刘贵妃这么说，表情一疼。

刘贵妃说完，身子微微发起抖来，孙荷尖担心地看着刘贵妃。刘贵妃示意孙荷尖：“不妨事。”接着又看向吴蚕儿，对吴蚕儿道，“你命不该绝，刺绣一门就不会绝。这也许是天意。我也无力再计较了。”

刘贵妃叹了口气，对孙荷尖说道：“荷尖，你我身上都中了癔虫，眼看这就要发作了。原谅我解不了。”

孙荷尖看着刘贵妃，笑着摇摇头：“生死有命，能一直伴着你，我已经心满意足。我天生十二根手指，被人瞧不起，要不是你教我刺绣，让我重新找到自己，我恐怕早就死了。我这条命，本就是你给的。”

吴蚕儿吃惊地看着主仆二人，想不到她们竟有这样的渊源。

刘贵妃对孙荷尖露出了笑容：“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多言了。荷尖，我想最后穿一次回纹织锦绣袍。”

吴蚕儿一惊。

孙荷尖面露难色：“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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