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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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霞光流动，像是打翻了五颜六色的颜料，把天空染得瑰丽无比。

帝俊一个人坐在亭子里下着棋。纤长的手指比那手中的白玉棋子还要白皙通透，好看得不得了。他一个人对弈，一坐就是大半个时辰。月妤看得直打哈欠，走过去在帝俊面前坐下。

“你一个人下棋多无聊啊，不如我陪你下吧！”不等帝俊回答，月妤就拿起面前的黑子，打量了一会儿棋盘，和帝俊对弈起来。

月妤下好一枚子，帝俊就跟着下，月妤想了想又下了一枚子，帝俊手里的棋子立刻就跟着落下。月妤凝视着棋盘，考虑的时间越来越长……

“呃……你别急，让我想想啊！”月妤抓耳挠腮，把头皮都要挠破了。刚把黑子下好，就被帝俊通杀。

“等等等等！”月妤来不及阻止，黑子已经被剿灭了大半。

“落子无悔。”帝俊扬起嘴角，望着月妤溃不成军的窘样，眼中忍不住笑意。

月妤抬起头，看到帝俊的笑容时却惊呆了。她来幽谷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帝俊笑，好美啊……仿佛能够融化极寒冰雪似的，让她久久都回不了神。

“你应该多笑笑的，你笑的样子好看极了。”月妤的话让帝俊很快就敛去了笑容。

他竟然不知不觉笑了出来，这么多年来他早就没有了喜怒哀乐，悲和喜对他来说早就已经没有意义，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笑过了。帝俊假装清了清嗓子，低下头把棋盘上的棋子重新摆好。

月妤知道帝俊是害羞了，便不戳穿他，嚷嚷着：“再来再来！刚刚是我大意了，不算不算！”

不过接下来月妤还是惨败，简直毫无还击之力，月妤恼火地一推棋盘，大嚷道：“不玩了！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

帝俊站了起来，望向天空。这里是没有昼夜之分的，不过他能从云霞的流动来判断日夜更替。此时云霞已经落到西边，该是就寝的时候了。帝俊拂了拂衣袖，背着手走出了亭子。桃林深处有一处简约的竹屋，是帝俊的寝室。

帝俊走进竹屋，关上了门。

月妤望着紧闭的门扉，知道帝俊是休息去了，心里有些失落。漫漫长夜，看来她只能一个人度过了。

月妤躺在桃花树枝上，捧着帝俊的衣裳做着春梦，口水一直流到下巴。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梦里也咯咯咯笑得不停，甚至笑得从树上滚下来。

“哎哟！”月妤重重地摔在地上，醒了过来。原来前面都是梦啊……月妤有些失落，捧着帝俊的衣裳到湖边洗脸，看到帝俊也已经起来了，正坐在亭子里看竹简。桌子上有一个炉子正在咕噜咕噜地煮着茶。帝俊穿着月白色的长衫，绸缎般光滑的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水气氤氲下整个人如清雅的莲花般出尘脱俗。

月妤想要捉弄帝俊，悄悄地跑到了他身后，然后伸出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心里窃喜不已。

“放肆！”冰冷的声音如利剑般刺穿月妤，月妤手一抖，立刻放开帝俊。

帝俊的目光冷得像千年不化的冰峰，让人不寒而栗，月妤的心里抖了抖。“不过是开个玩笑么，你何必那么生气呢！”月妤咬着樱桃般娇艳欲滴的下唇，十分委屈地望着帝俊。

帝俊的脸冰冷到极点，不留情面地道：“区区一条小蛇妖竟然这么放肆！”

“妖怎么了！妖就该被歧视吗？敢情你是看不上我是妖，所以对我那么冷漠！”月妤气急了，一直以来她都掏心掏肺地对帝俊，没想到帝俊竟然嫌弃她是妖，顿时豆大的泪珠就夺眶而出，仿佛是断了线的珠子，止也止不住。

帝俊转开脸，不去看月妤泪眼汪汪的眸子，冷冷道：“这里本就不该是妖出现的地方。”

帝俊的话让月妤瞬间跌入冰冷的谷底，自己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月妤凄然一笑：“你这破地方我还不稀罕呢！以后求我我都不会来了！”说罢，转身离开。

月妤一口气跑到了蛇洞前，回过头看到帝俊没有追过来，心里更难受了。一直以来都是她热脸贴着人家冷屁股，人家又没说过欢迎她来做客，现在碰了一鼻子灰，也是她自作自受。月妤显出了蛇形，失落地钻出了蛇洞。

月妤负气跑回了乐游山，她整日不是喝酒，就是戏弄山中的小妖，搞得乐游山鸡飞狗跳的。月妤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可是帝俊的身影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嫌弃我是妖，我还嫌弃你是个闷葫芦呢！”月妤把手中的酒坛扔了出去，差点砸中伺候在一旁的小妖，小妖吓得屁滚尿流地躲开，才不至于被酒坛子给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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