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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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夏天过去了，秋季跟着消逝，眼看冬天真正地到来了。金蓝而开始思念起家乡的妈妈和好友阿萦了。阿萦回去半年，她们一次也没联系过呢。

半年之前，金蓝而让阿萦带了一封信笺回家，信上说：她大学毕业了，准备继续待在北京上班。而且还要让妈妈大为惊讶，原来她跟一位很相爱的男士结婚了。唯一感到难为的是没空一块儿回到家乡走亲访友，主要是他们的工作太忙了。阿萦肯定把信交给了金蓝而的妈妈，因为不久她就收到回信。

金蓝而的妈妈在回信上表示一切都随女儿的意，只要女儿一切安好，她的愿望仅此而已。

这天上午，金蓝而在家休息。又是星期天，李逢也不会去风花古典音乐公司了，所以一早他就把自己关进书房，并且吩咐金蓝而不要打扰他。

金蓝而只得坐在窗台前茫茫然地出了神。她的这种状态快持续两个月了，李逢发现她神情越来越忧郁，几乎不俯视近处，都是在凝视着远方。她一坐就好几个小时，到头来不是她打扰李逢，而是李逢再也忍不住向她提起询问了。

“你似乎表现出对我有什么成见，”李逢为使金蓝而把思绪集中在他身上，说起了伤人的话。“看你满腹心事的样子，是不是在埋怨我亏待了你？你用不着给自己添烦恼了，要是这些烦恼的起因在于我，用不了多久，这些烦恼的结束也会在于我。要怎样结束，我想恐怕只有一条宿命的路，连个分岔口也没有。但是我不喜欢现在就看到你没有好脸色。”

金蓝而回过神来一听，与其说伤心，倒不如说听不懂李逢话中的含义，她说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李逢。我对你根本不存在有成见，也没有埋怨你。你说我没有好脸色，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我是这样子的。”

“这么说来，你所描述的心情不是归结为我的影响，你的意思就是这样。那么我想请问是谁让你产生如此的情绪？你每一次在我身下娇羞不已的时候你心里想的是谁？”

李逢对金蓝而冲口而出的话充满了妒忌意味，连他本人都难以置信。

“我没有想别人呀，李逢，”金蓝而一向温婉的声音又使得李逢坚守的心理防线崩塌，她不懂得李逢浓郁的妒忌，解释下去道，“我心里想的一直都是你呀。假使上天让我重新再选择一次，我还是会选择你。就算——就算一开始就知道你的心意并不属于我，但我都永远坚持下去。”

“那末你是在苦恼什么？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超出了对爱情应该怀有的不安。你到底在苦恼什么？我看到在你的眉间写着忧愁的字样，你却不说个明白。我不想去猜你的心事，我没有必要在乎你的心事，但我说过我不喜欢看到你没有好脸色。”

“我不知道我说出来恰不恰当。是的，新年就快要到了，整座城市静悄悄的，因为他们都回家去了。我想念我的妈妈，李逢，我好想回去看望我的妈妈，你同意吗？”

“不同意！我不会陪你去你的家——永远都不会。我没有那些低贱的亲戚，别忘了我娶你并不是想让你替我增添光彩，你也没有什么地方好给我增添光彩的。”

“我并不要求你陪我去，我一个人去，我答应过完年我就回来好不好？”

“不行就是不行。阿萦说你不是为了我抛开了你的母亲了吗？怎么这会儿又为了你的母亲想要离开我？我不允许你离开我，只有我才能离开你。”

“那我可不可以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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