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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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若虚深吸一口地牢里的空气，冰冷肃杀，洗涤她日渐腐败的肉体。

南国气候湿热，常引得冷若虚旧伤发作，较之于外面，她更喜欢待在地牢里。

冷若虚脱下外衣，解下沾满血污的缠布，身上只剩贴身犀甲亵衣，举起脚边一坛老酒，先饮一大口，剩下的尽数倒在身上。

纵然南国名医甚多，可冷若虚只信任酒。肉身浸于酒则不腐，魂魄浸于酒则不移，夫复何求？

两旁火光幽暗，映出她黄铜面具上一个“罪”字。冷若虚丢掉酒坛，觉得头脑清楚、四肢轻快，扶了扶腰间的利刃，朝地牢深处走去。

冷若虚的脚步声在地牢里回响，与其相应，远远传来锁链拖地的声音，再走近，似有野兽低声咆哮。

地牢里的异兽几乎死绝，唯有这只依旧生龙活虎。冷若虚今日就是来会它的。

地牢尽头，是石砖砌成的圆形深坑，借助周围火光，依稀可见其中有一黑影，五条锁链分别套住四肢和脖颈。冷若虚走上前，朝坑里望了望，问道：

“喂，还活着？”

黑影抬头，冲冷若虚怒吼，几颗锋利的牙齿隐约可见。

冷若虚点点头，跳进深坑之中，手起刀落，火星闪过，一根锁链被砍断。黑影朝冷若虚扑去，昏暗中，利爪闪着寒光。冷若虚侧身一躲，手中短刀顺势又砍断二根锁链。

失去锁链束缚，黑影一时有些不适应，失去平衡倒在地上。冷若虚趁机上前，又卸下一条锁链。刀锋刚落，冷若虚忽觉右脚被重重一击，险些跌倒，低头看时，暗中一条满是尖刺的长尾滑落。

见势头不好，冷若虚掉头边走，爬出深坑，便被扑倒在地。火光照耀下，冷若虚面前时一副青铜打造的兽头，透过缝隙，后面有张模糊的人脸，正好奇地打量着她。

拜面具所赐，初见冷若虚者，没一个不好奇的。

相持片刻，冷若虚放下短刀，抓一把头发上残留的酒香，从下方伸手抚摸兽头下的面孔。

稚嫩的脸颊微微抖动一下，温热的舌头添舐着手指，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喜欢吗？”冷若虚抽出手问道。

兽头后面传来讨好般的哼唧声。

冷若虚拍拍青铜兽头，说：“你要是跟我走，每天不光有酒，还有肉吃，好不好？”

兽头从冷若虚身上移开，猫儿般乖巧地坐在地上，愉快地叫一声，算是答应了。

冷若虚抓起短刀，吃力地站起来，聚拢兽头背后散乱的长发，连同最后一条锁链一同斩断。

“你应该是叫秦虎儿吧？秦虎儿！答应一个！”

秦虎儿叫了一声，凑到冷若虚脚边，亲昵地蹭来蹭去。

“乖哦。”冷若虚俯身摸摸头，带她一瘸一拐离开地牢。

回到地上，天尚未亮，冷若虚带秦虎儿小心翼翼回到房中。

进门后，冷若虚取出酒肉给秦虎儿吃。自己坐到床上，边看秦虎儿狼吞虎咽，边处理脚上的伤口。

冷若虚正纳闷，秦虎儿关在地牢靠什么为生时，传来一阵急促敲门声。秦虎儿警觉地扭过头，冷若虚忙跳下床，示意她不要声张，自己蹑手蹑脚走上前去。

“若虚，该起床了！”门外人喊道。

冷若虚拿过匕首，侧身贴在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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