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部分 这一跤摔得太疼了（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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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到圣诞，滨城已经换了风格，千灯齐亮如梦。

但盛可苡对在滨城过圣诞这件事心有余悸，根据过往的经历，总觉得会发生什么意外。好在江回大发善心，说要弥补当年的失约，抛出两张飞往香港的机票，以及张学友红磡演唱会的门票。

老板放假，身为员工的季温蕙总算闲了下来，但是，她赶上程氏年底最忙的时刻，程绪半刻闲都偷不得。偏偏年底又颁了个什么“杰出青年企业家”的奖项，程绪榜上有名，被邀请上滨城财经频道接受采访，时间恰好是圣诞节这天。

季温蕙闲得无聊，跑去现场，混在小姑娘堆里冒充他的粉丝。

采访完毕后，有设置握手环节，季温蕙戴了口罩排在长龙里也打算与他握手，不料被他的助理认出，大惊失色，道：“季小姐？”

她赶紧嘘了一声，又将头低了低，虽然打扮得清汤挂面，可看过去特别朝气蓬勃，一点儿也不像为国家做贡献的学霸。

长龙渐渐变短，助理眼睁睁地瞧着季温蕙排到程绪的跟前，和他握手，说：“我好喜欢、好崇拜你。”猝不及防的告白，促使他不经意抬头，一眼便认出她——

“总经理当时的表情，怎么说呢。嗯，很值得研判，哈哈……”事后在公司的八卦群，助理如是说道。

但究竟是什么表情，很久以后，她才勉强形容出来：“就是，哦，原来他会羞涩的。”

采访结束，刚好是晚上九点整，全城正热闹着。

季温蕙转身离开长龙，回到场地，坐在最高一层的看台上等程绪，顺便发消息：“黑咖啡伤胃。”程绪有预感发消息的是谁，抽空看，嘴角禁不住扬了扬，不假思索地叫人将手边的咖啡换成了白开水。

队伍里有个颜控小姑娘，长得挺水灵，握手后追问程绪能否合照，他要拒绝，忽然扫到看台上的人，鬼使神差地点头同意了。季温蕙知道他是故意的，因为昨晚十二点，简思东准时发来祝福短信，让程绪逮个正着。

人家只答应了不告白，又没答应不联系，于是，程公子的气迟迟没发出，这下总算逮着机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果然，下一秒，看台上的人起身便走。程绪拔腿跑出的速度比自己想象中快，出去了却见她并未真的生气，老老实实地待在对面的路灯下，穿着雪地靴踢着石子等他。

倏地，程绪怎么都移不动脚。

有部电影说，人，在面临巨大的幸福时，会突然变得十分胆怯。它描述得应该就是此情此景了。明明没刮风，没飘雪，灯不够亮，更没有盛大的场面做铺垫，但他就是莫名地感慨。

诚然，这一生，他被很多人爱过。但，他只被一个人等过。

察觉有道目光紧紧地锁着自己，季温蕙抬眼，看见来者，一耸肩，做个和解的手势，好像在说两人都气了对方一次，扯平。程绪则示意她别动，转身去停车场开车过来。

车上有他早就准备好的昂贵礼物，是他对历任女朋友的温柔。或者说，一种买自己心安的手段。但短短的行走过程中，他想，要不要把礼物扔掉，换成给季温蕙一个愿望？

无论她许什么愿望，他应该都会给她一个拥抱，说“好”。

可隔着宽宽的马路，雾霾重重，季温蕙不知程绪的心理状态，以为他还耍小性子，捧着一颗急切的心就上去了。就是在那争分夺秒的时刻，这无风无雪的夜，被一道锐利的刹车声刺破。

当谁的车急速飙过，大开的窗户曾传来某电台播放的节目，阴郁的女声在街道飘扬：“你知道……一个女人，最害怕的是什么？”

她最害怕的是，当初很努力很努力都无法驯服的浪子，在和自己分开后，遇见了下一个女人，突然变成一只愿意停下来的小鸟，突然变成一个温柔体贴的成熟男人。于是，女人会愤怒、会嫉妒，会深以为用自己的青春调教了别人的丈夫。

这当然，是她最不甘心的事。”

于是，当清楚地瞥见路灯下翩然行走的男子背影顿时僵住，有人终于扬起嘴角，叫旁观者看了，周身都泛起凉意。

与此同时，盛可苡与江回正在候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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