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迤逦黄昏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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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请问可能曾见过这画像上的人？”

“去去去，臭乞丐！别打扰我做生意！”

随着一声不耐烦的呵斥，酒楼内便有一道身影飞了出来，重重地摔在了门前地上。

只是那身影好似不知痛，急忙忙爬起却只是为了将掉落一旁的画轴拾起、捧在怀里，又见他小心翼翼的将灰尘从那纸绢扫下。

三两刻后，他才放了心，好似唯有看着整洁如初的画像这和尚才能安神，但是下一刻他却又猛地咳嗽起来，直咳到吐出了一口血才得舒坦；而这时他好似才想起身上脏了，拍了拍衣服上灰尘，向着远方走远了。

书生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和尚，皱眉凝声道：“和尚，你这病若是再不去瞧瞧，可就没些日子可活了”

“咳咳，无碍——只是偶感风寒罢了！”说着，和尚甩开了书生的手，目光坚定的望着清波荡漾的溪流，缓缓向东而走去，“咳……我梦到了，思思就在东方等着我！等我去寻她呢！”

书生看着颤颤巍巍却强挺起身板前行的和尚，心里念道：“你都三五日没歇息了，哪里做的梦啊！”，可他又能做些什么呢？劝也不听，困也枉然，只剩无奈，徒然叹气，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几日后，黎明的阳光挥洒在一处离江海交汇的小渔村里，伴着金黄的光芒，一位面色煞白的和尚托着钵盂，抱着画卷步入了这方安静祥和的地方，他停在村门口的一个小姑娘身前，展开画卷，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却又微弱低沉：

“小妹妹，你见过这画像上的姐姐吗？”

小姑娘抱紧怀中的小花猫，歪着脑袋仔细瞧了瞧那画卷上的人，“唔——好像是在哪见过。。”还没等小姑娘把话说完，和尚就跟疯了似的，如若溺水者拽紧那最后一根稻草，他死死捏住姑娘的手臂，双眼好似有着血一般的光芒，他嘶吼着：“在哪！她在哪！你告诉我啊！”

姑娘被他一吓，就哭了，惊得一旁的大人连忙抄起身旁的扫帚将小姑娘护在身后，叫另一人将她拉回怀中轻言安慰，而他则狠狠地瞪了一眼和尚，作势厮打上来，待心中气顺之后方才转身牵着小姑娘往家走去。

原地，只剩小和尚一人失魂落魄的跌坐在那，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到了最后，竟然哭昏了过去。

也就这时，书生从一旁的草屋后闪了出来，抱起和尚想往村内走去，却又被守门的猎户阻拦，无奈之下，他解释了两句，又拿出了度牒方才允许走进了村子。

书生把小和尚抱进村中的一间小客栈，安排小二为他抓些药来，再为他煎服，之后又是把他收拾扶到一旁的床榻上躺下，方才得了歇息。

书生站在一旁气喘吁吁地看着微微打鼾、嘴里却不停念着姑娘名字的和尚，拿起了酒壶，牛饮而下，对着天边的云朵半哭半笑道：“和尚，如此我可就不欠你什么了！”说完，酒壶掷于身前的饭桌上，提剑而出，直走到一间泥坯房子前，停了下来，敲响了那家门户。

“谁啊！”柴门一开，就见一位身形彪悍的大妈拿着擀面杖，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左右张望，她一抬头正看见了书生。

瞧见书生那俊秀脸庞和着洒脱释然的颓废气质，大妈不觉心中芳心乱颤，不由得脸红害羞起来，声音也就柔了些，捏着嗓子轻声道：“不知公子有何事儿？”

书生本来被大妈的身形给惊吓到了，此刻却又她这般矫揉造作的姿态更是叫他作呕非常，登时浑身汗毛直竖，想着这人还是、那个彪悍点好，“这位夫人，不知令爱可在家？”

大妈眼睛一亮，捂嘴偷笑道：“官人客气，客气了！我家那老头子不在，你要进来坐坐？”

书生扶额苦笑道：“夫人误会了，我只是想问问你女儿在家吗……”

“哦……”大妈失魂落魄、幽怨的瞪了眼书生，板着一张长脸道：“黑丫啊，在家那！不知你找她啥事儿啊？”

书生躬身一礼，对大妈说道：“我想向令爱打听一个人。”

大妈一听就急了，抄起擀面杖子，怒喝道：“好小子啊！你原来是和那淫僧一伙的！我说怎么长的这般标致！原来是祸害黄花闺女的主儿！还好老娘机灵，要不就上了你的当！吃了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