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言多必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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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期昌的愤怒由来已久，资源分配模式的严重不公平，以及底层十年来的阅历生活，让他对这个时代充满了愤怒。

很难改变国内，赵期昌给自己立下的最大愿望就是攻陷日本，逼迫朝鲜内附。

家门血仇是一个原因，自己能力的极限也是一个原因，能在有生之年攻下日本，不论对各方面还是对自己的这一辈子，赵期昌都觉得有了一个交代。起码没有白活，没有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这种发自心底的愤怒不掺一丝杂质，如同火焰一般的纯粹。

朝廷为什么防备武臣？

蓝道行皱眉，这还需要问？为什么朝廷不防备武臣？因为不防备武臣的东汉亡于军阀混战、隋唐亦然如是，最典型的就是不防备武臣的后周，出了赵匡胤这么个黄袍加身的天子。

南宫真人却是抚须，神情专注思考，沉吟：“是啊，为什么朝廷要防备武臣？这是一个问题，等到小子你真正想明白这个问题后，你会比眼前更加的愤怒。然而，这种愤怒并无什么用处。”

“难道真人看明白了？”

赵期昌问一声，不见回复又追问：“朝廷打压武臣、自废武功是明摆着的，不信任咱这开国功勋子弟外，就信任读书士子？”

南宫真人皱眉：“你现在的阅历、见识，老道就是冒着杀头的风险说了，你也听不明白。”

撇撇嘴，赵期昌扭头过去靠着一池绿水：“哼！如果圣人后裔认真贯彻圣人的忠君教义，王朝更替时，那么孔府早就绝了根！绝不会延续至今成为山东毒瘤！如果天下士子人人如他们口中说的那样忠诚节义……那么王朝更替时，天下士子将死亡殆尽！国朝更替多少次，天下士子迎来李家皇帝又送走张家皇帝……这就是文臣、士子所谓的忠诚！”

双目眯着，赵期昌深吸一口气：“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卫所子弟有什么不好？天下若有波折，我卫所子弟不死一半儿人，这天家的天下岂能易主！”

“还有各处军队，保家卫国的是我们，凭什么吃不饱肚子的也是我们！难道兵部的人都是榆木脑袋？想要马儿跑得快，又不让马儿吃草……这叫哪门子的事情！”

怒喝一声，见两人神情愕然，赵期昌搓搓脸，一脸平静：“让两位长辈笑话了，晚辈一时激动……所谓的言多必失就是这了。”

蓝道行看向南宫：“让真人笑话了，老道这师侄一向如此，常常说些莫名其妙的疯话。”

南宫抚须，摇头：“的确，梅川如今是国朝正一品大将，言行举止也该有正一品的样子。这疯言疯语的毛病，的确该改一下。”

说着看向赵期昌：“其实，老道此行奉万寿帝君钧旨前来观察梅川。而老道，父祖也是卫所出身，适才梅川言语，老道深以为然。”

看赵期昌神色略紧张，南宫抬手拍在赵期昌肩部猛虎兽吞上：“该如何说，老道会凭良心说话。再说了，梅川是我道门护法神将，该美言的地方，老道自不会吝啬言辞。”

莫名其妙的，赵期昌感觉这个老道士很危险，这种危险不仅针对于他赵期昌，也囊括蓝道行。

赵期昌微微露笑，笑的也算勉强，想到了原因……这人是陶天师的弟子，剪除陶天师的竞争对手，自然也是份内之责。

可这南宫真人又是蓝道行的好友，好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其中是不是有问题？

赵期昌皱眉，似乎记忆中没有关于这位陶天师的点滴恶闻，似乎这是个洁身自好的当红宠臣？

所谓的陶天师，就是陶仲文。

陶仲文，原名典真，是一个岁数很大的人，生于成化十一年，如今七十五岁高龄。是湖北黄冈人，曾受符水于湖北罗田万玉山，与此时道录司高层邵元节为友。

少年时陶仲文在县里做书吏，喜好神仙方术。后快六十多由黄梅县吏提拔为为辽东库大使，秩满至京师，投奔在邵元节家里混饭吃。经由邵元节推荐入朝，以符水之术绝除宫中妖孽，因此得到嘉靖信任。

嘉靖十八年，陶仲文随嘉靖南巡，授“神霄保国宣教高士”，随即又封为“神霄保国弘烈宣教振法通真忠孝秉一真人”，领道教事，其子陶世同为太常丞，女婿吴浚，从孙陶良辅为太常博士。

次年，陶仲文为嘉靖祷病有功，进封礼部尚书，特授少保，食正一品俸禄，封其妻为一品夫人，后又加少傅，仍兼少保。这件事情，当时就闹的不可开交……毫无疑问，朝臣都让嘉靖整的没脾气了，陶仲文顺利的挂上了礼部尚书衔，得到了无数进士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荣耀。进士如此，更别说举人或寻常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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