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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明白的,戴卡托兹。但你为何不选择成为神?你的阿伦瓦尔,还有你的部族,整个次元皆在你的掌握中。倘若你成为神,其他的神明亦会听从你的号令,你将成为众神之神。”
又一次做了这个梦,叶坎涅木然地望着面前向他伸出手的虚影,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开口道:
“诚然,但既然所有的神都诞生于以后的世代,你们自然无法明白,所谓的神为何物。”
他挥了挥手,目标投向深邃的星空,宇宙被他尽收眼底,无论是光明璀璨的星系,抑或漆黑无边的死寂,更有扭曲妖动的异象。他没有出力,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切有序或无序的运行。“以及……不成为神,也是对他们的赎罪。”叶坎涅深吸一口气,轻轻吟诵了一句咒语,便有一扇仅有轮廓的透明门打开,他的肉体正安然躺在一张床上。
“以及,告诉伏尔特,下次不要再用分魂术把我从梦里叫出来了,否则你们全都去给诺亚方舟充能,一个都跑不掉。”
“是是是……戴卡托兹大人。”
他睁开眼,迎接疲倦的清晨,空气尚未发热,但阳光已经活跃起来。“啧,好累。”叶坎涅翻了个身,一个响指让室内温度又下降了一些。
“果然,凡体肉胎对分魂术这种法术完全没有抵抗力,下次得用点其他办法抵挡。”
这么想着,叶坎涅就闭上眼继续睡眠,完全忽略了遥远时空的一缕恶意。
“狄修卡,我让你布置的咒术完成了吗?”遥远的星殿上,高大的男子注视着面前半跪的灰色青年。
“布置完成了,而且按照计划,戴卡托兹已经进入睡眠。”青年掌心一挥,庞大的记忆便聚合成荧幕。
“干得不错,梦神狄修卡,”男人露出满意的笑容,从容的从金银阶梯上缓步而下,无形的威压覆盖了整座建筑,所有的人,或者说神,都俯身虔诚跪下。
“那就让我看看吧,那位被尊为原初的戴卡托兹,记忆中藏着什么。”男子伸出手,目光中带着愤恨,丝丝缕缕的神力渗透入其中,隔着万里唤醒了一段猩红的记忆。
“王……”
一支剑插入了面前濒死者的身体。执剑者是一位青灰发色的青年,在他旁边跪着的则是一位年龄相当的,身着华服的黑发青年。男子一眼认出,那被捆缚跪下的人便是戴卡托兹。但他身边这位是……?
“张嘴,涅。”灰发青年取出死者尚在跳动的心脏,送到他的嘴边。他拼命地躲避,却被另一只手捏住两颊。诡异的魔力操纵着他的肌肉运动,他被迫吃下那颗心脏,还来不及呕吐,又被血液注满咽喉。饮尽后又被封住了食道,连呕吐都做不到。
“阿伦瓦尔……不要再杀了。”戴卡托兹压低声音说。但阿伦瓦尔坐在旁侧,将银色的细剑擦拭干净,映出他毫无色彩的眼瞳。
“阿伦瓦尔……你听我说……放过他们……只要肯放过他们……我们的目标只是那位暴君,对吧?”
“非也,我的目标从来只有一个,戴卡托兹,就是你啊。”阿伦瓦尔望着远方被树叶遮蔽的夕阳,天空被净火烧了个透彻。“暴君也好,明君也罢……你知道你吃了多少心脏了吗?九十九。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
“九十九……吗?”戴卡托兹躺在一块石头上合了眼,“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吧,原来的部族。”
“没关系,我在这里,我的存在就是为你加冕而已……”阿伦瓦尔俯身,一只手贴在戴卡托兹的脸颊上,眼神难得的温柔。“我常常问自己,这一切都值得吗?但想到被你拯救的那时,我就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即便我连人都不是,只不过是由畸形的血统诞下的畸形的血肉……千年有余,我的命数早就该尽了。”
“时间过得如此之快。”阿伦瓦尔举起剑,月光下血液无声飞溅,戴卡托兹的束缚早已解开,漆黑的心脏散发着不详气息,但这一次,只有他一人默不作声,将这份绝望吞下。一瞬间,暴雨凝聚在这个世界的上空,惊雷将息壤变为了焦土。七天七夜的雨后,当戴卡托兹走出幽暗的洞穴,他——
一支银枪穿过了屏幕,钉死了一位神明,金色的精血流淌在光洁的地板上,而后被吸纳——众神看向宫殿的入口,叶坎涅扯了扯头顶深青色的礼帽,另一只手握着扩音的魔导杖。
“伏尔特,你今日必然会陨落,连同这星殿一起。”他眼中盛放着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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