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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听辙站在台下,额头只觉冒出些密密麻麻的冷汗,心一直都提在嗓子眼从玉楼春回来便没有片刻的放下,他分明能够感受殿内森寒冰冷的气息一寸一寸侵袭而来,他低着头不敢说话,悄悄抬头瞧了一眼那台上阴沉着脸的殿下。
沈厌坐在台上靠在身后的宽倚椅背,修长白皙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好似水滴石穿一股股的清流,带着一股窒息的死亡。
殿内的气息早已结成了浓浓的冰霜。
季舒回原本在外办事接到陆听辙加急的飞鸽传书,他担心太子殿下出了什么事,快马扬鞭赶了回来。季舒回匆匆走进大殿,一身黑衣风尘仆仆,面色之上带着轻微的喘息,他似乎还未察觉这殿中的异样,朝着沈厌拱手作揖,“参见殿下!”
沈厌闭眼沉默不语,只是手指轻敲案桌。
季舒回一头雾水不明就里,朝着陆听辙望去。陆听辙悄悄瞧了一眼沈厌,小心翼翼地朝着季舒回摇了摇头,手轻轻地往下拍了拍,示意季舒回先行请罪。
“陆听辙!”
忽然传来沈厌带着警告阴沉的声音,陆听辙面色大惊,连忙低头拱手,“殿下!”
他都快忘了,殿下的内力武功已然达到了隔着墙便能够听到有没有人的呼吸,他居然敢在殿下面前卖弄!
季舒回瞬间明了,似乎已然明白了什么,面色一白却由不得他多想,立刻跪了下来,“殿下恕罪!”
季舒回的请罪并未换得沈厌的开口。
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陆听辙已然不敢在多言半分,只能恭恭敬敬站着,也不敢在季舒回上的事多加置喙。
沈厌不开口,季舒回也不敢动更不敢开口,只能跪在地上,腰背挺得笔直,好像是对此事最后的倔强。他没有错,他本来就不希望殿下和这梁国长公主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这样的女子即便才貌昭昭,名扬天下对于殿下而言便是成就大业的一颗绊脚石。
“呵!
有罪时再来请罪,未免为时已晚!”
半晌,沈厌的声音总算是在大殿之中响起,沈厌的声音冰凉彻骨,没有一丝感情的充斥,好似无欲无求,又好似啃食心骨,总之深不可测。大殿之中只剩下沈厌冰冷的声音,令人绝望。
季舒回面色一惊,顿首匍匐在地上,“殿下恕罪!”
沈厌睁开眼眸,犹如深夜之中潜藏的野狼伺机而动,瞳孔幽深看不见任何碎影,这满殿的装饰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沈厌望着台下匍匐在地上的季舒回,眸色先是从一旁的陆听辙身上掠过,良久发出一声极为诡异的轻笑,“呵!
听着你口气,是不想认错啊?!”
季舒回并未抬头,眸色一闪而过的微光,依旧不肯松口,“不知殿下所指的错,是为何?”
“看你这样子似乎是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很好!
很好!”
沈厌一口气说了两个“很好”
,声音幽幽悠长,看得出沈厌的耐心已然被耗尽,他起身走了下来,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季舒回,声音冰冷彻骨,“抬起头来!”
季舒回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拱手,“殿下!”
“阿绾让人传回来的消息是你拦下的?”
沈厌如鹰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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